他的声音仿若与那一日枫秀的声音重叠,他们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一点一点的引诱她踏上那条不归路。
他说,杀了他。
余司握紧长剑没有半点犹豫,如他所愿,剑尖一点点刺进他的胸口。
血液从伤口处溢出,将白色的衣服晕染开来,像是在冬日白雪里绽开朵朵红梅,惹人垂怜。
她的神明没有任何的反抗,纵使伤口刺痛,也始终保持着笑意看向他的子民。
“我早就该死的。”
所有的罪恶早就应当在很早之前就结束,可他不能死。
因那规则束缚,世界的意志都附身在他的身上,即便是他想死,也有人能让他活。
反反复复千百年,最后构成了如今这副躯体。
世界的崩坏与他有关,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多次拉外人入局,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经历多次磨砺后,这才有了拉余司入局。
于他们而言,余司才是破局的关键。
少女的睫羽轻颤,上面像是覆上了一层水汽,可那双望向他的瞳仁里,满是阴郁的神情,没有半点怜惜。
可在那一片寂静的空间内,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见到了她在这个世界所遇见的那些人。
每当她的长剑往内里深一分,那些幻影的身形愈发厚实,他们就像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缩影,是这个世界的化身。
余司沿着这些人的身影,好似瞧见了她在这个世界所遇见的那些人。
牧渐青、门笛、龙皓晨……
每一个人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就像是……就像是为了阻止她杀了眼前的男人。
她看着自己与那些人结缘,忽然瞧见了失去记忆的时候,她在人族生活的那段时日。
真要算起来,她在人族生活的那段时日,的确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为放松的时刻。
而此刻,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上方所发生的事情,如同投影般,落在了整个大陆之上。
有人惊愕,也有人惧怕。
谁能想到,余司和「它」的对峙,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明明触手可及,却又距离他们好远。
就像是她一路走来的那段路,远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此后,不会有人记得你。”男子声音落下的那一刻,余司的手微颤,却依旧没有任何的顾虑,强行运行身体里的灵力,将自身灵力都凝聚在长剑之上。
浩大的白光落下,剑尖刺破他的胸口,血液飞溅的那一刻,余司看到了「它」的身体。
破碎枯朽的肉体被源源不断的树干修补,像是要阻止「它」身体的枯败。
余司没有犹豫,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拖着「它」的身躯,一步步踏上通往神明的阶梯。
可——
每上一层,就有过往死在她手下的冤魂出现,他们咆哮着,挣扎着,要将余司拉进他们的世界。
再波澜不惊的心,在见到此刻的场景,心中也是会被无以计数的愧疚与不甘湮灭。
可她不能就此停在这里,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让「它」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她可以死,但这个世界不能再因「它」而毁灭。
余司强行压下那些令人不适的情绪,耳边充斥着「它」与那些冤魂的声音,一步步踏上最高层。
腐朽的过往与世界,就在此刻与她连接在一起。
神明不死不灭,唯有局外人才能破开这个局。
所以在踏上神座的那一刻,她将神明的躯体与自身连接在一起。
余司不断在体内调动灵魂之力以燃起火焰,灼热的火焰烧的「它」不断躲避,连带着那些修补身体的树枝,都退却了不少。
她将自己的灵魂之力尽数灌进那破碎的长剑之中,以灭不去的火焰,彻底将那肮脏不堪的神明钉死在那神座之上。
贯穿心脏的那些伤口,一旦触碰到那些火焰,就像是碰到了洪水猛兽,连带那些树枝都在后退。
余司不断透支着自己的精神力,一点一点看着「它」的生命力流逝,随着她身后的阶梯一样,一步步崩坏,带着她一并坠入黑暗中。
那被强行拉入局的外来者,以燃烧自己的灵魂与焰火,将本不该存在于世的神明,杀死在那神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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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因为神印的故事线与最初定下来的大纲背道而驰。
小莫所以接下来会摸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番外,用以解释。
小莫不过番外可能并不是很长,小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