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8

比试正式开始了。

各方代表分别配有三名助理，也就是帮忙打下手。

第一道菜是前菜，东院张师傅选的是荷塘月色，刘大选的是佛手观音莲，这两道前菜都主打清淡鲜甜的口感，滋阴清肺，健肠开胃。两边都手法熟稔，做起来非常轻松。很快菜就出锅了，摆好盘后统一呈到两位师傅跟前品鉴。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蔡叔和程先生的表情，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丝细节。

蔡叔和程先生先后夹了一小撮送入口中，蔡叔品得仔细，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颔首，程先生嚼地反而粗枝大叶些，只见他嚼了几下便咽了，拿起手边的杯子漱了口。

两道菜都品完后，蔡叔朝着程先生耳边说了两句，程先生没什么表情，摆了一下手。

“这两道菜的菜品不相上下，暂时待定。”

此语一出，下面的人又开始躁动起来，东院一个小伙嗓门比较大，站在人群里就大声喊了话，“程先生一直没讲话，待定这个结果，我们不接受。”

下面跟着一小阵子附和的声音，相比之下，西院的人就淡定多了，仿佛大家觉得结果还不错，开局打平手，也算得上是个好兆头了。再看台上的刘大和张师傅，二人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站在那儿，只在等待下一道命令。

蔡叔脸上显露出一丝愠色，抬眼之间便将这情绪消解掉了，“既然有人这么说，那就请程先生点评一下。”

程先生沉默了两秒，徐徐道，“我赞同蔡主管的意见。刚才之所以没发声，是因为，在我看来，这两道菜确实都一样，哪道都能上。”略微停顿几秒后，又补充道，“哪道也都可以不上。”

这番话说完，首先不太好看的是站在台上的刘大和张师傅，秦讼远远就看见刘大的眉毛皱了一下，虽然动作短暂，但是神情带着明显的失落。

张师傅年纪大些，也是在东院做了好几十年的老师傅了，优越感自然也是一直有的，这一下虽然没被比下去，但明显也没高出对手来，按大家的期望来讲，平手就是输，丢面了，强装的不在意也在方才程先生的最后一句话里破功了。此刻脸上地表情已经有些不自然。

秦讼慢慢地从人群后面窜到前面一些，站在了人群中间，刚好跟刘大的视线对上，他举起右手晃了一下，意思是没关系，不要气馁。刘大看到后轻轻点了一下头。

东院的人听到这段评价后，蔫了下来。没人接着打抱不平，气氛一度很安静。

接下来的环节如常进行，前菜，冷盘，热菜，汤以及甜点，一轮接一轮地打比赛，大家的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东院从理所当然每道菜碾压西院赢到底的姿态变成能赢就行，一开始的待定就大出人所料，没想到后面不仅有待定，甚至还有输，心是一截一截地凉了下去。

下面的气氛一变，台上的师傅自然也能感受到，东院的张师傅明显变得焦虑起来。

而西院恰恰相反，虽然刘大一直对自己很有要求，从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是有实力角逐第一的，包括秦讼在内的西院后厨的人也都表现得自信满满，斗志昂扬。但实际上大家的心里都比较忐忑，长期被东院碾压在底层，西院能赢这样的结果，大多数人也就嘴上说说图个心里痛快罢了。可当这结果真正出现变化时，大家才真切感受到，够拼的话可能真的能赢。

现在已经到最后一轮的甜点比赛了，在之前的比试中，东院的冷盘，西院的热菜分别以相对优势胜出，前菜和汤品两项上有较多待定，所以，甜点这一项的比试结果就显得尤为重要，一旦胜出，那么极有可能取得本次比赛的第一名。

而在这一项比试中，刘大选做的是姜汁撞奶，东院张师傅选做的则是焦糖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