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箜茗殿小憩的晚歌，原以为自己能好好歇一会儿。
六千年来，她虽在云梦泽待着，却一直不曾睡过一夜的好觉。
她要么午夜梦回爹爹和阿娘惨死，要么就是担心她和簌离被荼姚发现。
虽然知道有水神照看，荼姚发现她和簌离的可能会很小。
加之她在龙鱼族出事之后，就无人能看出她的真身，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敢睡得太沉，每每睡觉都是浅眠，还会将神识放出去留意外面的情况。
只因八百里太湖都是鸟族的领地，天上飞着的全是荼姚的爪牙。
然，这次她在箜茗殿小憩，依旧没有睡好。
…………天道空间
晚歌看着脸上依旧无波无澜的凌霜天道：“凌霜师兄，六千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小师妹别来无恙。”
“托凌霜师兄的福，六千年没能睡个好觉。有恙的紧。”
“小师妹在怨吾。”
“不敢。凌霜师兄是凌尘师兄的分身，我若是怨凌霜师兄，岂不是等于怨凌尘师兄。”
凌霜天道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到：“这是龙鱼族的命运。吾不应小师妹投身于龙鱼族，便改变龙鱼族的命运。”
其实，晚歌也知道凌霜并没有自己的私欲杂念，一切都是按照既定的宿命线去发展，她不应该去怨凌霜。
可理智上知道，感情上却做不到不去怨他。
如果不是他不让她进入云灵世界，如果不是他不让自己在成为太乙金仙之前，不可说出自己的尊号，疼爱她三百年的爹爹和阿娘不会惨死！
因为她如果可以进入云灵世界，完全可以在荼姚杀进来之前将爹爹和阿娘带进云灵世界；她可以说出自己的尊号，让荼姚畏惧，不敢杀她的爹爹和阿娘。
“凌霜师兄不必解释，我并不敢怨怼凌霜师兄。”
凌霜天道敛眸看着晚歌：“是不敢，不是没有。”
晚歌不欲再和凌霜天道多言，遂单刀直入说到：“凌霜师兄若是没有旁的事吩咐，便送我回去好了。难得能心无忧虑的小憩片刻，凌霜师兄还将我拘来了。”
凌霜是个合格的天道，却不是她心中合格的师兄。连带着，她对不曾见面的二师兄凌尘，也没有多大的好感。
“小师妹可想好该如何肃清神庭。”
“冷眼旁观。待他们的业孽够多了，一并打的魂飞魄散，用自身灵力反哺天地。若是凌霜师兄觉得不合适，这件事就由凌霜师兄自己处置好了。”
“小师妹倒是和本尊印象中原来……”
晚歌见凌霜不再继续说下去，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嗯？凌霜师兄为何不再说下去？”
“现在还不到时候。小师妹不该如此这般心慈手软。”
“心慈手软？不知凌霜师兄原是打算如何处理？”
“灭杀六界中这一代所有仙神、六界贪欲生灵；培养新的神灵执掌六界。”
晚歌用颇为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凌霜天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我已经够心狠手辣了，比起凌霜师兄，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凌霜师兄不愧是没有个人私欲杂念，以万物苍生为刍狗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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