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晚歌自知自己的行为在旁人眼中确实过分,所以她并不怪凌不疑方才不帮她说话。
只是,正如她方才对凌不疑说的那样,她可以理解他的选择,却不能苟同。
原因无他,凌不疑既然调查过她,必然也知她是突然出现在陇西边陲。
以凌不疑的聪慧,不会从她的言行举止看不出她并非辰国人。
如此一来,她既非辰国人,也不是辰国的臣,将,士兵。
她是被他‘请’来军中,陪他演出这出戏,而非自愿趟这趟浑水。
结果,凌不疑在她被他的属下口诛笔伐时,却置她的感受于不顾,这让她实在不敢苟同。
因而,她觉得自己与这个气运之子还是尽早分道扬镳的好。
帅帐中的气氛,因九晚歌的愤然离去而变得有些微妙。
因着九晚歌来到军中几日一向温润有礼,谁也没有想到此人竟还有如此乖戾的一面。
过了好一会儿,梁邱起才开口:“将军,可需要末将去将九医师请回来?”
韩覃抢先凌不疑一步说到:“依末将看,该将此人抓起来仔细审问才是。此人突然出现在陇西,方才也亲口承认自己并非辰国人,说定是他国派来的奸细!”
梁邱起却不认同韩覃的说法:“韩副将军,九医师若是他国派来的奸细,这一战,她完全可以将消息泄露出去。”
“梁副手此言差矣!他没将消息泄露,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是奸细,说不定他并非赵国奸细。”
“况且,万一此人不传递消息,就是故意为了博得将军的信任,从而往后更好打探辰国的消息!”
梁邱起则再次反驳:“韩副将可还记得九医师乃是末将‘请来’军中,而非她自己来的?”
“若她是为了博得将军的信任,为何不愿来军中?现在事了,又选择离去?”
并非他要替九医师辩解,而是九医师当初是怎么才肯留在军中,为将军上药的他再清楚不过。
若不是将军拼着差点右手被废的风险,也要将九医师留在军中,九医师早就离开军营继续云游四海了。
虽然九医师的态度是过份了一些,可正如她方才说的那样,她并非辰国的臣民,无需为他们是否浴血奋战而担忧。
当韩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凌不疑终于开口说话:“九医师想离去,谁也留不住她。至于她是不是奸细,本将军心里有分寸。”
“好了,既然九医师已经离开,便请附近的村镇的医师来为将士们医治好了。散了吧。”
军中的事,在九晚歌来之前便已经商讨完毕,之所以没有散去,便是为了与其商讨伤员的医治。
然,现在正主都离开了,他们还商讨什么?
众人听到凌不疑如是说,先后起身走出帅帐。
凌不疑叫住了正要走出帅帐的梁邱起:“梁邱起留下。”
梁邱起:“将军。”
“若是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伤亡不该如此惨重。半个月内,我要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