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匆匆一晃就过去了八个多月。
数月间,尽管大阿哥平日里由宜修这位精通医术的额娘照看,却还是多次患病。
宜修虽知晓大阿哥患病并非偶然,暂时却不能对真正的幕后黑手做些什么。
不过,她这个人行事的准则一向是礼尚往来。有人既然认为她的便宜儿子挡了路对他下黑手,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是夜,已经梳洗散发的宜修坐在妆奁前,语气平淡的说到:“算算日子,姐姐临盆就在这几日,我让你做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正在整理宜修明日穿戴的物什的剪秋轻点了一下头:“回主子的话,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可有其他人知晓?”
“此事从头到尾皆是由奴婢亲自做的,再无第三人知晓,请主子放心。”
宜修听完之后没再说话,右手勾起一缕青丝用修长的手指绕着圈。
倒也不是宜修轻易就相信剪秋,而是她知晓剪秋对‘她’有多忠心,绝不可能背叛‘她’。
再有就是她来到这方小世界这几个月,几乎都没踏出过四贝勒府的大门,自然也无其他人可用。
因此,她也只能将那件事交给忠于‘她’的剪秋去办。
几个月的时间里,剪秋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这样突然不言不语的情况,倒也没有继续多嘴,继续做着手里的事。
她虽不明白主子为何忽然间变得哀大莫过于心死的垂暮老人,之后又变成如今这副对身边的人和事都不甚在意,对贝勒爷似乎也不再如以往那么在意的样子,却不禁觉得如今主子的性子兴许比以往的性子更适合在虽无刀光剑影,却处处暗藏杀机的后宅里生存。
以前的主子满心满眼都是贝勒爷,看到贝勒爷与福晋情浓意浓,回房后少不得暗自生闷气数个时辰。
以她自幼在主子身边伺候,对主子的了解,若是主子心里眼里只装得下贝勒爷和与贝勒爷有关的事,主子往后只怕是会做许许多多的错事,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不会是什么善终。
如今的主子不是教大阿哥说话、陪大阿哥玩闹,便是看看诗书,练练字,贝勒爷不来房里过夜,也不似以往那样辗转难眠,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
就连自福晋过府后,就鲜少来主子院子里过夜的贝勒爷,这几个月里每月都有一两日是宿在主子房里。
身为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奴婢,她不是没想过主子是不是被什么妖孽附了身,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为此,她还状似不经意间试探过主子多次,甚至还陪着主子去了有高僧所在的寺庙上香,但每次试探的结果都昭示着主子并未被妖孽附身。
将一应物什收拾妥当的剪秋,走到宜修身后:“主子,今夜点哪一种香?”
倒不是她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连自家主子平日里点什么香助眠都不知,而是主子近些日子对调香来了兴致,因而房中点的香几乎每日都不重样。
许是主子在调香一事上颇有天赋,虽只是刚学着调香,调出的香倒是好闻的紧。
就连怀有身孕的福晋都曾向主子讨要过香,却被主子婉拒,说是自己刚学调香,怕调出的香对怀有身孕的人有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