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做,虽并非君子行为,却也只是实事求是。
他本无心娶仙侣,只想天下太平,追求大道。
若非蚌王要求他娶桑酒为妻,且庇佑墨河水族来报桑酒的救命之恩,他绝不可能迎娶仙侣。
如今与桑酒讲明,也好过她越陷越深,更杜绝了她日后打搅他修炼。
冥夜见桑酒不说话,继续说到:“你对本君大抵是年少慕艾,并非真正爱慕本君。日后若是你遇到了真正的心悦之人,本君会与你和离,成全你们。”
冥夜顿了顿,又接着说到:“冰晶与你的仙髓皆是因本君才失去。因此,即便和离了,本君依旧会庇佑你和墨河水族。”
桑酒此时终是没能忍住,侧过脸看着冥夜,眼中含着泪:“我知我无论出身还是仙资都配不上神君,但神君却不能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冥夜并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桑酒见状,也重新望着床顶:“我知我论出身比不得圣女,论容貌比不得灼歌,论仙资……如今我连仙髓都没有了。”
“但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能分清自己对神君的感情究竟是年少慕艾,还是此生不渝。”
桑酒说完也不再说话,没去追问冥夜为何会这么晚才回到新房,更没有追问他去了何处,只是泪水滑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下,最后消失在两鬓的青丝之中。
……
百无聊赖的灼歌坐在院子里,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站在她左肩上的灰灰:“小姐为何宁愿自己和自己下棋,也不愿意把阵法撤了?”
“灰灰觉得若是没有阵法,即使小姐不去找人陪您下棋,那些个神君也会自己前来找您。”
灼歌将左手的黑子落在棋盘上:“无论是谈诗作画,还是抚琴对弈,自是要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才有意思。你觉得他们是与我志同道合的人吗?”话落,右手又取了一枚白子,看着棋局,似乎在思考白子该落在何处。
“小姐,不如灰灰讲笑话给您听,或者您要是想听上清神域的八卦,灰灰也可以现在就去打听。”
小姐已经在上清神域待了半月有余,除了第一天见了冥夜、稷泽……以外,再不曾见过任何人,也没有踏出琉璃小院半步。
这期间,冥夜倒是来了两次,不过都被阵法拦在了门外。
它真的有些担心小姐这样子并不是不想与人接触,而是在憋什么大招。
虽然这只是梦境,即便小姐什么都不做,等离开般若浮生之后,这些人都会‘死’。
但是,它担心的是小姐在般若浮生里要是喜欢上了涂炭生灵的那种感觉,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并非它杞统忧天,而是小姐虽然看似什么都还没做,却已经给般若浮生里的天下苍生埋下了两枚随时都可能引爆的火乍弓单,也给现实里的四界三洲埋下了一个极度危险的隐患。
倘若事情都按照小姐设想的那样发展,般若浮生里的生灵将活的比之被魔神(澹台烬)统治下的四界三洲的生灵还要折磨。
澹台烬统治下的四界三洲至少还是有一些生灵能过得比较舒心,小姐所布局的‘世界’一旦成功,世间恐怕只有她一人是舒心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