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又缓了片刻,头脑还是很热得很。
他压抑着胸中的燥动,尝试用僅存的理智,带着她手绕到床板后,故技重施,把纤长的手指逐根掰开。
兴幸的是,萧夕雾没有像方才那样顽固了。郭逸手腕逃脱后,那只漂亮的玉白手臂便少了骨架支撑,软软地摊倒在榻上。
郭逸长舒一口气。床上的人似有所感,微动了下身。
他把门轻合,揣着一肚子心思,踏着黄昏的走廊落荒而逃了。
......
第二天清晨鱼肚泛白,萧夕雾的烧还没有退,萧夕云也就这样由着她,说是没有大碍,弄得郭逸这些外行人只能干着急。
萧夕云一羹一羹的喂她喝药,萧夕雾色泽浅淡的嘴唇微张,双目空洞无神。她从昨天中午睡到凌晨,起床的时候头脑还是烫热得很,又做了噩梦,精神格外混沌。
萧夕雾阿姐...
萧夕雾喝完药,颓废地倚在床板,把冰冷的手脚都缩到被窝里,
萧夕雾我昨天梦到阿娘了。
萧夕云棒着药碗,正凖备出门,闻言回首,脸上的白纱随着风晃动,神色淡淡,
萧夕云你娘托梦给你,是让你快点好起来吧?
萧夕雾的眼睛有点憔悴,听出了安慰的意思,她轻轻点头,浮出惨淡的笑容,晨曦隔着蚊帐落在她身上,也像抚慰,
萧夕雾应该是吧?
萧夕雾的双亲都去得早,萧夕云对他们都也没有落下多少印象。
她只给自己唯一的女儿留下了一支木陶笛,还有那微风拂过吹笛人的朦胧轮廓。
萧夕云一笑,搁下一句“快休息。”,便闭门走了。
萧夕雾看着人离去,坐了半晌,突然低眸瞧着自己的手,指尖对头碰了碰,竟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
萧夕雾的烧到夜晚已经退了,林柯等人把再次起程的时间调到明天上午,打算睡多一晚才上路。
繁星继续驱马赶路,过了一星期的快马加鞭,繁星终于能看见远处那耸立的城墙,在树林与白云之间只现出细小的一角。
按照林柯的指示,他把马车驾去左侧的一个小树林里。
那里新建了一条石路,两旁密密麻麻的种着竹子。赤日炎炎,萧夕雾伏在车窗上,路过的青竹如玉,散发着光华,逼退了酷热。
夏日高悬,金光班驳地佈在车帘上。
清风过叶,“飒飒”地吹到她耳侧,乱了额间她的碎发。
唐小千不知道为什么马车驾着驾着就来到这里了,便习惯性拉了拉萧夕雾的袖子。
萧夕雾刚厉大病一场,身型略显消瘦。她倒是很有眼力见,知道林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指使繁星来到这里,便示意唐小千不用慌。
小石路的尽头立着一间木舍,艳阳伴着翠绿,把屋子隐蔽地藏匿在林中。
马车停驶在门口。舍子侧旁的一个竹筒乘着凉水,竹叶飘落潺潺水声里,竟为深林仙境添了几分烟火气。
萧夕云特意嘱咐,让女孩们留在室外,与林里的野兔松鼠待着,没事的话就尽量别入屋打扰。
林柯敲了几下门。
颜翠容低头凝视那竹筒,柔软的眸子里似乎浸着好久以前的回忆,到最后,竟泛起一抹浅笑。
那水好像流了许久,从她孩提时伏在边上看,到现在束起了妇人髻,再长的墨发都不能再浸进水里去了。
过了半晌,屋内仍不听声响。正当林柯转头要跟众人说再等一会儿时,突看远处有个老头架着枝上的野兔,正往这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