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众人不约而同地惊诧出声，却又相继捂住嘴。
“张兄，这二夫人……”他话未说完，意思却已明了。
“江灏的二夫人周玥……与我和芙儿，早就相识。”张槊缓缓闭上眼，拿着玉佩的手也渐渐收紧，“我与芙儿，本是青梅竹马。少时一次我偷偷带着芙儿到溪边玩耍，恰见周玥亦在溪边玩水而不慎落水，故被我救起。我们三人，也因此结识。”
“那这二夫人，又是如何嫁了江灏作妾？”听过张槊一番话，她不禁对这二夫人心生好奇。
“她……是被家人卖给江灏的。”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她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周玥，本是苏州中诸多贫困人家之中的孩子。家里穷，下头又有好几个兄弟姐妹，日子一长，便愈发的无法维持生活。于是周玥的父母，眼看着周玥已至及笄年华，便冒出了想将她嫁去给大户人家的想法。可是人家哪里肯娶这么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人家没读过什么书的女子，周玥的父母便只得将她送入青楼。”
“妓院？！”众人脸上纷纷出现惊异神色，徐箐心中更是震惊。想不到……如此风光的江府二夫人，也曾有过这样悲惨不堪的过去。
“是。”张槊垂下眼眸，语气却平淡如水，“周玥被送入青楼之后，也曾以死相逼，无奈生活所迫，她若不在青楼中生存下来，难保妓院的老鸨不会找他们家人麻烦。而江灏，便是在那里遇见她的。”
“可……江灏又怎会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妾？”
“江灏本就十分喜爱周玥，周玥深处那等风月之地，自然不堪忍受，便设法怀了孕，而江灏又膝下子嗣单薄，不忍抛弃这个孩子，这才把她娶了进门，还为她重新换了身份。”
“想不到二夫人遭遇如此悲惨……”这等手段，亦是不可忽视啊。他缓缓开口，心中叹极。难怪父皇坐拥天下，后宫却始终只有母后一人。后宫佳丽三千，种种机关暗算不输朝堂啊。
“那这二夫人，又为何要跟踪你呢？”他话未说完，便又扯回了话题。
“……我也不清楚。”张槊怔愣半响，才开口道。
他没有说，周玥，其实那年被他救起，是意欲自杀；也没有说，早在那一年那一天，她已对他情根深种。
“对了张兄，上次，小纭给我们透露的二夫人的陪嫁侍女离府，可是有何深意？”她忽然想起一事，又岔开了话题。
“先前的确只是因二夫人的婢女小怜在芙儿死后离府未归而江府中人并未透露才让小纭告知各位……并未有其他深意。”张槊上前作了一揖，回道。
“那……这玉佩，会不会是二夫人掉的？”她心中隐隐猜测，试探道。
张槊闻言，心中只惶惶不安，却不知如何回答。
周玥与芙儿之死，是否有关……
而芙儿……死前究竟又经历了什么……哪怕真的自刎，也必定是受人逼迫。
种种念头自脑中闪过，张槊忽觉自己周围一片黑暗，毫无尽头。
无论如何，他也绝不让芙儿枉死！
“赵兄是在何处捡到此玉佩的？”张槊转头，看向赵羽。
倘若……是在周玥方才站着的那棵树下……
“是在清潋居门口最近的一棵树下。”赵羽面上仍无什么表情，只是微眯着眼盯着张槊。
“那……应是周玥所落无疑。”张槊缓缓闭上眼，轻声叹气道。
“那这玉佩又怎会在二夫人手中呢？”一连串的问题无人能答，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只怕也只有二夫人能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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