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五味出言呵斥,“传媒婆!”闻言,江灏低下头,唇角勾起。
很快媒婆便上堂来了。
行礼毕,五味照例问道:“这城北许家小姐出闺,可是你说的媒?”
“回大人,确是民妇。”媒婆低着头,谁也不看。
“那好,这一桩婚事,是哪一方先寻你说的?”五味微眯着眼。
“禀大人,是……是……是江大人先找我来说的媒。”媒婆颤抖着声线道。
“你?!一派胡言!”江灏惊诧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媒婆。
“禀大人,民妇……民妇当时被江大人送来的钱财迷惑,一时鬼迷心窍啊大人!”媒婆突然俯身猛力磕头,又不住地辩解,“是……是江大人要我去说动许家小姐,说只要许小姐嫁与他为妾,就能查清许府一家失火的真相!是他!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江大人!你还有什么好说?”张槊抬手直指江灏,丝毫不肯放过。
江灏一噎,拂袖不言。
“够了!”五味再次喊停,“你们二人,都将许芙死前的一言一行如实道来,不得隐瞒!”
“是。”二人只得低头齐齐应下,五味微微颔首,示意江灏先答。
“禀大人,芙儿自缢前一夜,下官正在她房中。下官撞见……”江灏说着说着,还不忘抬手抹了把汗。
“撞见什么了?说!”
“下官撞见这水性杨花的妇人同这状元郎私通款曲!一时大怒,便要许芙写下和离书,同这张状元诀别。谁知她写了和离书之后,第二天就……”江灏话落,抬手在眼前一通乱抹,像在拭泪似的。“下官对她不薄,她竟如此不守妇道……这要下官颜面何存?如何能忍?!”
“你别血口喷人!”张槊忍不住怒视江灏插话道。
“是非曲直,自有天在看!”五味不耐烦地呵退正欲起身挥拳的张槊,接着道:“你可有什么人证?”
“禀大人,江府上上下下皆可证实下官所言!”江灏拱手作揖,说得极是诚恳。
“既然如此,宣江府人证!”五味悠悠道。
周玥一身素衣款款而来,沿着台阶走上堂前,一眼便认出张槊的背影,心头微微一定。
“民女周玥,叩见钦差大人。”周玥跪下行礼,不大不小却沉稳许多的声音传入江灏耳中,引得江灏愕然抬头,瞳孔骤缩却愣是不敢正眼看她。
“起来吧。”周玥依言起身,却不急诉苦而却转头看着张槊。
“张公子……”周玥抬手拭泪,如花的面容此刻更惹人怜爱。张槊一怔,却也未转头看她。
“周玥,将你的所见如实道来!”
“是。”周玥柔柔地应了一声,正欲开口。
“小心你儿子的性命!”江灏隐隐的气声传来,周玥心头一颤,沉默半响。
“周玥!”五味响木一拍,周玥才反应过来。
“是。”周玥顿了顿,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才开口道,“禀大人,四妹妹许芙之死,实属被逼无奈之举。当初,四妹妹刚嫁来之际,便是千不愿万不愿,百般推脱不过才同老爷圆房……”
闻言,张槊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耳边有如雷声炸响,半响未反应过来。
“四妹妹曾同我说,嫁入江府,本是为寻求真相而来,故而曾在老爷出巡之际闯入书房寻找线索,却被老爷发现毒打一番。而后……而后老爷又发现了四妹妹同张公子之间的书信往来,大怒之下便要四妹妹写下和离书给张公子送去,从此断绝来往,并关了妹妹禁闭。四妹妹怕是禁不住伤心,这才……自行了断了吧。”周玥说得委婉,却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那这块玉佩为何会在你的手上?!”张槊解下腰上从赵羽处拿来的玉佩,闷声质问道。
“我……”周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