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伸手抚上青丝简髻，仅一支银簪缠发，已是人间绝色，他笑意氤氲眸光，替她拢了拢鬓间的碎发。
这发簪，可不就是他们在苏州一同购下的那对簪之一。
“天佑哥，谢谢你。”她话音轻柔，真诚地对上他的目光。
这是她这小半个月来，第一次如此坦然地抬头看他。他神色微动，她的笑靥刻入他的心上，只一眼便夺了他的全部神思。
“珊珊……”他满心皆是欢喜，不自觉地轻唤出声。
“嗯？”早已转过头去，她听见他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又转头回来看他，眼神带了询问之意。
他离她很近，不由得俯身贴上她耳畔，她身形微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轻舟失了他的内力驱使，二人站在正中方能维持平衡，她一后退，船头重心倾斜，二人便要摔入湖中。
他眼疾手快地捞了她的腰，转身回旋撞入船的另一头，激起水花四溅。幸得莲花丛枝稳勾了船沿，那轻舟误入丛中，花叶环绕，清香满溢。
他整个人躺在船中，被她撞了个满怀。气息微颤，唇齿相接。
“唔。”她眨眨眼，下意识地欲挣扎起身。三分错愕五分慌乱，还有……两分动心。
他侧了脸，趁虚侵入她的牙关，一手攀上了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力道挣不过，她怔怔地看着他轻柔的动作，感受他的舌尖缠绕。看着看着，湿意便氤氲了眼眶。
他余光瞥见她的泪眼，心下一惊，理智涌入脑中，连忙放开了她。
“珊珊……”二人缓缓坐起，他有些慌乱，耳垂绯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忽而有些恍然，与他初见时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犹如昨日。
“……”垂眸片刻，丹唇轻启，“你对我究竟是何意？”
未等他开口，她又捏了拳撞在他胸口：“你不是……要把我许配给赵羽哥吗。”
他一愣，不明所以：“我何时说过此话了？”说罢，他脑中迅速闪过了些许片段，方才恍然想起那日在客栈，他确曾对赵羽说过此话。可……他也的确从未动过此念。
嘴角含了笑意，他抬起双手捏住她的肩，迫使她抬眼同他对视，一字一句道:“我从未想过将你许配给旁人。珊珊，吾心悦你。”
“你说……什么？！”寥寥数字落在耳中，有如惊雷炸响，她心念一动，不知所措，任由泪珠儿啪塔啪塔地掉。
他第一次……这样向她表明心迹。
“不哭了，乖。”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竟罕见的慌了神。
“珊珊……”他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生了薄茧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像从前一般陪在我身边，可好？”
“我……”眼前的他被层层薄雾挡住，只留一束光亮照进帘中，“……好。”
这一次，她不想再顾及什么。
既然表哥都做了选择，那她又为何不可？
她抬手握住他放在她面上的手，却被他反手紧握，放在胸口。他轻轻将她圈入怀中，下巴轻抵额头，又缓缓放开，低头落下浅浅一吻。
她侧脸靠着他的肩，被他温热的气息包围，心头眉头都是他的身影。
“珊儿，终有一日，我定寻得两全法，为你解开那残局。”他抬手轻抚过她的三千青丝，温柔的声线轻而易举地拨动她的心弦。
神色微动，她睫毛轻颤，原本沉重不安的心竟也渐渐安定下来，“好。”
他笑，将她揽得更紧。
日落山头，斜阳长影。一舟，一亭，一荷湖；一花，一木，一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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