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国公主,不出手则已,挑这么个时候说这事儿,摆明了要挑刺,她却不得不应答。
“自然是有的,国宴之上国主之前,自然先君臣,后家亲。内宫之中慈母面前,自然是情谊为重。”她又微微屈身一礼,答语不卑不亢。
“你向来是礼数周全的。快别拘着,都坐罢。”太后适时插话,朝二人扬一扬手。夏徵纭唇角一勾,盯着她的眼神竟是毫不收敛,只是其中戾气一闪而过,却还是落入了她眼中。她面色如常,坦然迎上夏徵纭的目光,稍稍屈身落座。
见二人落座,太后身边的侍女便适时端了茶送上来。
“这茶真是好香呢,”夏徵纭轻轻抿了一口杯沿,对着太后展颜,“都说楚国江南好山水,果然连茶都不一般。父王最爱茶,听了这只怕要悔死了,早知道自己来一趟好了。”
“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太后显然很吃这套,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
这也难怪,太后原是当今夏国国主一母同胞的妹妹,嫁至楚国后再不曾回国,这么些年又流落民间,子散亲离。此时自然是对亲缘万分珍重的。
“这茶还是珊珊这孩子家中制了送来的,尝着倒是甘甜得很。”顿了顿,太后又将话题和目光移到她身上去。
为人处世资历愈深者,在茶余谈笑间愈是善于面面俱到,似乎冷场便是一道罪过。
“哦?没想到白姑娘眼光这么好。”夏徵纭终于堂堂正正地看她一眼,淡淡地笑着。
她面上回以一笑,却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太后这儿的哪哪都好,她的便是意外的眼光好了?
她无心与夏徵纭蛮缠,夏徵纭也自觉无趣,转头对太后又是一番甜言。
往常二人话家常彼此解闷,虽是百无聊赖,总归心里有个安慰。可今日多了个夏国公主,分明是多了一张嘴,她却觉得比待在府中郁闷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