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他醒得很早。
难得没有早朝的日子,他反而有些庆幸因早朝而养成的习惯。
一睁眼,便是她的睡颜。
呼吸声轻而均匀,他抬手轻触她的额间、眉心、鼻尖、唇畔,忽然很想逗她。
于是顺手捻了耳后常常被刻意留出的一缕碎发,轻轻扫过她的鼻息。
逗弄几番,力道渐增。
“唔”,浓浓的鼻音传来,秀眉皱起时她无意识地抬手蹭了蹭被他扫过的地方。
唇畔笑意绽开,他抬手松了碎发,揉了揉她不加簪髻、散落无序的满头青丝。
温柔的触感传入脑中,终于将她拽入意识,睡眼惺忪。
他略带睡意、全然放松的神色撞进她的满心满眼,是从前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好不真实。
恍恍惚惚地抬手,被他紧紧握住放在颊边。是她熟悉的温度。
“珊珊。”他嘴角含着笑,温柔地将她整个人放在心上。
“天佑哥……”她喃喃道。
“该唤夫君。”他笑得坦荡,却叫她红了脸。
洞房花烛,一夜千金。锦被之中覆雨翻云,来来回回不知唤了他多少遍“夫君”。
他是她的夫君,此后都是。
“想什么呢。”温热的气息蹭得脖颈痒,他缓缓凑近落下一吻。
她笑而不语,双手攀上他颈后便闭了眼。
帐中温度节节攀升,门外却传来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小姐,姑爷,该起身了。”
“……知道了,先备下沐浴。”她轻轻咬过他的下唇,松了唇齿。他埋头于她颈间,唇畔落下,锁骨微凉。
她松了手,轻轻推他。手肘撑着床板坐起,顿觉腰酸背疼。
见她蹙着眉,他便了然,起身又俯下将她打横抱起,往玄关走去。
自觉烧红了耳根,她额头轻抵着他的胸口,不敢露面。耳朵却没闲着,丫鬟们的偷笑声几乎跟了一路。
幸而浴间不远。
绕过屏风,他将她轻轻放入水中,方才动手帮她解了里衣。
“昨夜,是我太鲁莽了。”他低头看着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印记,抱歉的语气中又带了一丝笑意。
“那……补偿什么?”她双手还挂在他颈后,看着他微红的耳畔。
得寸进尺。从未听说过有人得了宠幸还要补偿的。
然而他笑意更深,她要,他给便是。
“想要什么?”
“不如……共浴吧?”耳畔缱绻温软,他微一愣神,便已被她拉入水中。
……
分明还冒着热气的水,落在肌肤之间却只余凉意。
“……乖,别闹了。”
“该去见见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