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卫两人的突然现身,金氏父子大感意外。
金香玉定了定神,厉声道:“好大胆,你们还敢回来……”
金顶乾手一抬,不让他往下说。
云湘湖与卫雪翎携手走进道德殿,边走边道:“素闻千绝手凝炼百毒,阴毒无比,天下无敌,云某不才,斗胆领教几招。”
言毕,轻轻放开卫雪翎的手。
金顶乾倒是处变不惊,微微一笑,道:“云湘湖就是云湘湖,老夫没有看错你。你这种人才,天下罕见,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肯投我门下,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云湘湖也是微微一笑,道:“我若不肯呢?是不是就得成为武林败类,众矢之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金顶乾叹了口气,道:“老夫就知道你一定不肯。也罢,别说我以大欺小,你能在我千绝手下过去百招,今天就放你二人离开。”说罢,双手一拍,铮地一声,竟然发出金铁之音。接着双掌一分,并力推出。
两下相距尚有三丈余远,便真有那般凌厉绝伦的掌力,这么远的距离也难以伤人。但他双掌甫出,一步迈出,便又近了丈许,跟着又是双掌推出。后力推动前力,磅礴的掌力宛若排山倒海一般,直摧过来。
云湘湖与他第一次交手,便是给他逼得避无可避,只能以力相拼。今次又是如此,四面八方尽皆掌力罩定,不过云湘湖武功已今非昔比,双手在身前环抱成圈,顺势向旁边推出。只听轰地一声大响,殿上堆积的千卷古籍,被这股巨力打得四下纷飞,纸屑竹片似花雨般散落。
云湘湖运用巧劲,将掌力化解卸去了八九成,犹觉胸口一紧,不由得退了一步。方吸得口气,还未调匀气息,金顶乾已然赶至面前,呼呼呼呼一掌接着一掌,犹如暴风骤雨般攻将过来。
本来武功高深之士,很少用这种以快取胜的打法。但金顶乾的掌法快则快矣,每招每式都附着千钧之力,犹如巨斧重锤,中间仿佛全然不用运劲调息。更难缠的是,金顶乾出掌其快如风,但招式奇妙,首尾相连,便似浑然天成一般。云湘湖运用《心意心经》中应敌而变,应劫生劫的绝妙手法,双掌圈转如意,转瞬间化解了二十余招。但见他身法飘逸,掌起处虚影如幻,看似打行从容不迫,潇洒自如,其实他已在暗暗叫苦。金顶乾的千绝手居然能凝力不散,前后掌力重叠相继,凝如实质,而且掌中蓄含奇毒。不过二十余招,云湘湖如同置身于浓稠的胶水漩涡,让他每每动转出招,都费尽全力。重重掌力摧压之下,挟带浓重的甜香之气,只呼吸几口,便觉心头烦恶,脑中阵阵昏沉。
要知武功到了金顶乾这种境界,已达武学巅峰,想更进一步,那是千难万难。云湘湖第一次与金顶乾印证武功,勉强挡过三掌,便觉力不能支。这一年来,云湘湖自觉武功大进,和幽冥教主也能斗个旗鼓相当。料想便算仍然不及,也不会比金顶乾差上太多。这一真正动手,云湘湖这才惊觉,这一年来,金顶乾的武学修为也是勇猛精进。亦或者,金顶乾深藏不露,这时才使出了真正的实力。
两人出招都是妙至毫巅,快到极处。堪堪拆到五六十招,亏得云湘湖修习《心意心经》已达相当境界,到此地步,他只能凭借感觉,出招化解。孰不知云湘湖陷入苦战,苦不堪言,金顶乾也是暗暗吃惊,他自负练就千绝手,从此天下再无敌手。谁知这云湘湖进境如许之快,接了他这么多招,居然还稳持平手,攻守兼备。
斗到紧处,云湘湖闭住口鼻,以防中毒过剧,暗中张开周身毛孔,努力调匀气息。他自知用不多久,便要支撑不住,这场比试终究还是输了。
金顶乾出掌越来越奇,掌力越摧越猛,云湘湖渐觉口干舌躁,心跳加剧,但一双手掌还是攻守有度,奇招妙式层出不穷,半点不呈败象。
两人出招至快,百招之数不过是片刻间事。便是这片刻之间,云湘湖却觉得无比漫长。
正觉濒临绝境,再难支撑,忽听卫雪翎冷冷的道:“住手!百招已过,还不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