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卢西安跟小仓鼠相处了三个月了，三个月让他觉得之前的几百年都白活了。

原来有家人陪伴的感觉这么好！

每天晚上将它放在枕头边，闭上眼睛假寐，小团子就会骨碌过来，蹭蹭它的脸，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又赶紧滚开。

每天摸摸小团子，看着它缩成一团，又小心翼翼的在他手上伸展四肢，抱住他手指经常轻蹭着表达依赖的样子，他觉得自己那颗已经枯竭的心都重新跳动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手中的玉米，加快速度往家里赶去，嘴角微微勾起。

靠近家门，卢西安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不记得自己在这周围捕猎过，神色一下紧张起来。

他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几乎是撞开了家门。

卢珂瘩转过头来，冲着卢西安笑了笑，刚要开口，却发现他的神色不对。

“我的仓鼠在哪里？”卢西安问。

卢珂瘩觉得苗头不对，立刻缩手想要按住身边的人，一个声音却比他还更快:“被我吃了。”

卢西安的瞳孔一下子缩紧。

安德烈晃了晃手中干瘪的仓鼠尸体，随手甩在了地上:“卢，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口味不但没有进步，反而喜欢上了这种东西，血又少又难喝，还吃了我一嘴毛……”

他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因为卢西安冲上来扭断了他的脖子，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再没机会讲出来。

卢珂瘩从未见过这样的卢西安，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两眼充血，额角爆出青筋，盯着他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一副沈默的样子，很少笑，温温柔柔的样子，让他几乎忘记卢西安比安德烈还大上一百多岁，这其中的差距，足够卢西安扭断十个他的脖子。更何况是刚满一百岁的安德烈。

“卢，我……”他试图说些什么

“滚”卢西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弯下腰捡起了小仓鼠沾满血的尸体。

卢珂瘩不敢再废话，将安德烈的身体抱了出去。

卢西安用毛巾轻轻地拭去小仓鼠身上的血液，握着它缩在角落里，脑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