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州的空气像一块湿透的热毛巾，紧紧裹住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四人刚出机场，一股热浪混杂着海腥气扑面而来，吕征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感觉呼吸都有些黏腻。
来接机的是当地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姓林，皮肤黝黑，笑容爽朗，一把握住崔铁军的手：“崔师傅！久仰大名！一路辛苦！” 目光扫过徐国柱和潘江海，更是热情，“徐师傅！潘师傅！欢迎欢迎！这位是？”他看向年轻的吕征。
崔铁军（大背头）“吕征，我们队的年轻骨干，带来历练历练。
”崔铁军简单介绍。
吕征赶紧立正敬礼
吕征（小吕）林支队好（敬礼）
林支队:“好好好，现在我们国家就需要有能力有才干的年轻人”
寒暄过后，两辆车直接开往市局。路上，林支队介绍了情况：“汤阿祥这家伙，滑得很。我们盯了他有些日子了，但他反侦察能力很强，几次行动都扑了空。最近他好像嗅到了什么风声，更谨慎了，基本不出窝。”
徐国柱（大棍子）“窝点确定了吗？”
”徐国柱最关心这个，语气直接。
“基本锁定了，在城南一片老码头附近的仓库区，鱼龙混杂，地形复杂。”林支队语气凝重，“强攻风险大，容易打草惊蛇，也怕他狗急跳墙销毁证据。”
到了市局会议室，双方立刻开始案情对接。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仓库区的地图和林支队他们前期摸排的照片。吕征坐在靠后的位置，飞快地记录着，眼神专注，努力消化着所有信息。
讨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初步制定了以外围监控、摸清活动规律为主的侦查方案。散会后，林支队安排大家先去招待所休息，倒倒时差。
招待所的条件一般，但还算干净。徐国柱和吕征被分在一间标间。这安排让吕征瞬间绷直了脊背，徐国柱则没什么表情，放下行李就进了卫生间，水声哗哗响起。
吕征有些无措地站在房间里，感觉比面对持枪歹徒还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把洗漱用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徐国柱洗完脸出来，看到吕征那近乎标准的“内务”摆放，没说什么，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陌生的街景，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凝重。
“徐师傅……”吕征鼓起勇气，想找点话题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徐国柱没回头 嗯一声算是回应”
吕征（小吕）“那个……我看地图，仓库区西边有个制高点，是不是可以设个观察点？
”吕征把自己刚才看图时的一点想法说了出来。
徐国柱这才回过头，隔着烟雾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
徐国柱（大棍子）“林支队的人盯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哪些点能用，他们不比你我清楚？”
吕征（小吕）“是，徐师傅，我欠考虑了。”
吕征脸一热，知道自己可能班门弄斧了，讪讪地低下头
徐国柱看着年轻人那副受挫的样子，沉默了几秒，忽然又问
徐国柱（大棍子）“那你觉得，如果你是汤阿祥，在这种环境下，最怕什么？”
吕征愣了一下，随即认真思考起来，眉头微皱
吕征（小吕）他怕暴露，但更怕……内部出问题？或者，交易时被黑吃黑？”
徐国柱吸了口烟，不置可否，只是转回身，继续看着窗外
徐国柱（大棍子）“干我们这行，不光要想着怎么抓人，有时候也得想想，对方怕什么。找准了怕处，就好下手。”
这话像是训诫，又似乎带着一点点拨的意味。吕征细细品味着，连忙应道
吕征（小吕）“是 我记住了 徐师傅！”
这时，崔铁军在门外喊
崔铁军（大背头）“柱子，小吕，老潘找到家看起来不错的馆子，先去填饱肚子，晚上还得干活！”
吃饭的时候，气氛稍微活络了些。潘江海插科打诨，崔铁军和林支队交流着两地办案的不同特点。徐国柱话不多，但酒喝得爽快。吕征埋头吃饭，偶尔抬头，能感受到徐国柱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他立刻更加正襟危坐。
晚饭后，四人没有休息，直接跟着林支队的人前往仓库区外围熟悉环境。夜幕下的码头区灯火零星，巨大的仓库黑影幢幢，海风带来咸湿的气息，也掩盖了无数可能正在发生的罪恶。
吕征跟在三位老师傅身后，看着他们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精准判断方位、寻找最佳观察点的专业姿态，心中充满敬佩。他紧紧跟着，努力记下每一个细节。
徐国柱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后停下，示意吕征过来，指着一个方向低声说
徐国柱（大棍子）“看到那个亮着微弱红光的仓库了吗？根据情报，很可能就是那里。记清楚周围通道。”
吕征（小吕）“是！”
吕征压低声音，心脏因为临近战场的兴奋和紧张而砰砰直跳。
徐国柱（大棍子）“机灵点，别毛毛躁躁的。”
黑暗中，徐国柱似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极轻地说了一句
吕征（小吕）“嗯！您放心，徐师傅！”
这话声音很轻，消散在海风里，但吕征却清晰地听到了。他怔了一下，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重重点头
汕州之行的第一个夜晚，在闷热、陌生和高度警惕中度过。暗流不仅在案件下涌动，似乎也在这一老一少之间，发生了某种微妙的、不易察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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