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雪夜——一个天仙一样的男人将我变成了鬼。
青羽重华好痛苦……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么?
青羽重华来个人吧……不,谁都好……
心脏被饿狼掏空了,双腿残废。本该命丧于此的我,却没有死透。
雪已经将我冻得麻木了。
这时,一道空灵又不切实际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鬼舞辻无惨你想活着吗?呵呵呵……变成鬼的话,就能永远活下去了呢。
青羽重华你是鬼吗?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青羽重华也好,鬼先生的话,应该可以吃掉我。
鬼舞辻无惨你不是想活着吗?
他的红瞳顿时变得犀利无比,但此刻我来不及多想——他是在愤怒还是在嘲笑。
青羽重华死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雪冻僵了我的身体。
睫毛上落下了几片雪花,令我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他的手如同锋利的兽爪刺进我的胸膛。
鬼舞辻无惨变成鬼才能永生!
我的身体猛烈地抽搐着,压抑着自己那份躁动的情绪。
青羽重华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我讨厌的样子……
伸长的指甲,苍白的皮肤……不人不鬼的样子,……是我最厌恶的样子。
男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雪夜之中。
似乎非常满意又一件他创造出来的艺术品降临于世,为他所用。
但他想错了。
我虽然变成了鬼,却保留了自己的意识。
我还记得最后一刻一个女孩子唤我:重华。
重华……青羽重华……我的名字。
我没有吃过任何一个我认为善良的人。
饿了的时候,就去找些恶人打打牙祭,实在没有的话,只好吃山上的野鸡野鸭野猪,还有人间的糖葫芦。
因为糖葫芦,是鲜艳的红色。
不仅如此,因为变成鬼的能力,我回忆起无数我经历过的画面。
母亲是土生土长的秋田人,父亲是移居而来的华人和尚。因为还俗的缘故,他娶了小家碧玉的母亲,开了一家武馆,专门传授少林武功帮助人们防身。
……父亲是个伟大的人,可惜不久前病故,母亲也因失足掉进山崖,山里人寻回她时,只剩下头骨了。
小我一岁的妹妹青羽重樱和我走失在那天的雪夜里。
……有时也能碰上其他的鬼。
他们都是些蝼蚁一般的可怜者,被鬼舞辻无惨变成鬼之后,失去了自我意识,听命于他。
我嗅着空气中的血腥找到他们,并用紫藤花药淬成的剑击杀他们。
他们的口中含着不属于他们的血,真是丑陋至极。
埋葬那一家可怜之人,剩下的小孩,便指引他们在天黑之前去求得寺庙庇护。
身而为鬼,我很抱歉。
小女孩姐姐也是鬼吗?
青羽重华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姐姐的手是冷的,听婆婆说鬼的皮肤很白很白,眼睛红红的在夜里发光,很好看。
青羽重华(有些鬼是这样,但有些眼睛里都是恶心的东西……并不都一样吧……)
我耸了耸肩膀。
那个什么无惨,眼睛很红,像宝石一样漂亮,可惜,我只能看到他的眼里的空虚、孤独,和懦弱。
维持人的高傲,是我身为鬼最特殊的一点,也是鬼舞辻无惨对我恨之入骨的一点。
十二鬼月,我都认得,不过令我最为恶心的家伙是那个拥有天使一般的面孔、彩虹的眼睛、却单食年轻少女的鬼。
说来也好笑,位居上弦第三者,是个从不杀女人,也从不吃女人的鬼。
……不过,能登到那个位置,也没少吃过人。
童磨啊呀呀,那个叫重华的姑娘若是人类,一定吃起来很可口。
猗窝座冷哼一声。
青羽重华会很痛吗?
我窜入无限城。站在高台上。
鸣女的手指刚想动,我便按住她说。
青羽重华别把我送到你们大人那儿去了,一来你的空间术对我没用,二来那位大人杀不死我。
因为,我逃逸的速度很快。但这不是我的血鬼术,我真正的血鬼术是——分身。
我曾幻想有许多一样的我陪我说话。
童磨放心,不会很痛,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也是你的荣幸。
童磨接了我的话。
我迅速闪到他的身边。
青羽重华把你揍成猪头也是我的荣幸。
童磨哎呀,重华小姐,别这么冷淡嘛~我品尝过的少女当中,可没有你这样的。
他轻松躲过我的一拳。
青羽重华这不就在你面前吗?
青羽重华你个连我都抓不住的fw。
我竖起中指。
挑衅他,是我唯一的乐趣。
我擦过猗窝座的肩膀,一个手刀将童磨的脑袋劈了下来,提在手上掂量了一会儿。
青羽重华不行啊,太重了,一定吃了很多女孩吧。
青羽重华给我垫脚还差不多。
我对他的恨,无法用语言来表述,只好以这样的方式表达。
童磨的面孔在我手中微笑。
童磨真是狠心呐,这样的死法我会用在其他女孩身上的。让她们……体会到极乐之乐?
我捏爆了他的头颅。
青羽重华真该带些紫藤花药来淬一淬你的狗头。
童磨没有回话,只是突然跪下身子。
我回头,便看到"那个人"站在鸣女身旁,红宝石一样的的眼睛冷冷地俯视众生。
察觉到地面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我身子一闪,躲过了鬼舞辻无惨的长臂攻击。
青羽重华收起你那恶心的玩意吧,保持矜持的样子才像个人样。
不对,我干嘛说这些。他本来就不是人。
我跳跃到更高层。
鬼舞辻无惨你在命令我?
青羽重华你是聋子?
我不断在他手下面前挑衅着他的威严。
一定很吃瘪吧。身为首领,在手下面前丢面子,可是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