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山道中,一俩马车缓慢的行驶。
“啊——!”
突然, 一阵尖叫响彻天霄,惊起林中无数的鸟。
马车停止行驶,周围的护卫纷纷拔出佩剑,警惕的盯着周围。
一白衣女子跌跌撞撞的从林子中跑出来,身弱如柳絮,瀑布般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当众人定眼看出,不得不赞叹,好一个绝色的女子。
五官小巧精致,柳眉大眼琼鼻樱唇。
只是此刻美人满脸苍白,睫毛上挂着泪珠,大眼中盛满了泪水,倏尔,豆大的泪水从小脸两旁滑落,我见犹怜。
美人哭的凄凄惨惨,抬目见看到了那马车,双眼唰的挣大,原本绝望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抬脚啊,毫不犹豫向这边跑来,口中大呼:“救命救命!!!”
只是还没走几步,林中就跑出几个大汉,抓住美人往树林里面拖。美人大力的挣扎着,口中的呼救声撕心裂。
士卫皆看的于心不忍,但是马车中的人没发话,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人被拖进树林里。
马车之中两个男子对弈。
左边的男子一身简单的白色锦衣,只是在袖口和领口用银丝掐着祥云的图样。腰间挂着一枚象征着身份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墨字。
右边的男子显然没有这么低调,一件蓝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大片胸膛,明明是入秋的天手上却拿着一把撒金扇,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凤千殇用扇子挑起窗帘一角,正巧看到那美人被拖进林子。收回扇子转身,挑眉的看着对面执棋的白衣男子,凤目间流转的光芒:“王爷,那可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啊!当真就这般见死不救了?”
楚墨尘将执着的白棋放入棋盘中,瞬间原本被黑棋牵制住的白棋,直奔黑棋中心。黑棋瞬间兵败如山倒,被白棋呈合围之势。
“你输了。”
凤千殇扫了眼棋盘的局势,冷哼一声。举起宽大的衣袖扫过棋盘,棋盘中的棋子瞬间乱作一团。
“王爷,当真不去救那女子?”
“那你又为何不去就那女子?”楚墨尘执起一颗掉落到他衣袍上的棋子,反问。
凤千殇低低的笑了出声。
他们早就听到林子中有杂乱的脚步声,却从未听到其中有一声属于一个女子。脚步轻得能让他们都听不见,要么那个女人是鬼,要么就是拥有高深的内力。
只是鬼什么的,呵!凤千殇表示,他就笑笑不说话。
“啊——!!”
果不奇然,林子中又传来一阵尖叫声,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柔弱少女,而是粗犷大汉。
车外的士兵更加警惕,大汉发出的尖叫声让他们心中感到胆寒。
尖叫声很快停止了,接着便是一声声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分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是那么的清晰,一声声像是踩在他们的心上。
美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树林外。只是此时美人的脚步声不慌不乱,原本的白衣也染上点点血迹,如盛开的寒梅一般。脸上的惊慌失措早已不见,脸上挂着一抹森然的微笑。
美人把玩着胸前的头发,一双美目望着马车,淡淡的开口:“听闻王爷是楚国的守护神,爱民如子。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连我这么弱不禁风的弱女子遇难,都不出手相救。”说到最后,语气中带了一丝委屈,双目中又充满泪水。
美人以袖遮面,双肩轻耸,若不是前面发生的事,当真是好一副美人垂泪图。不过,现在怎么看怎么怪异。
正当别人搞不懂 状况,美人突然哈哈大笑。衣袖唰的放下,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
“楚墨尘,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让我很不高兴。记住,我叫叶凌儿,我们马上会在见面的。”一阵白烟涌起,叶凌儿消失在原地。
马车中,楚墨尘听着车外嚣张的话语,皱了皱眉:“叶凌儿吗……”
――你猜我是什么――――没错就是分界线――
楚国与北冥对立数十年,边疆连年战乱,百姓民不聊生。
天启四十七年,北冥天启帝驾崩,新帝上位,国号改为顺昌。
顺昌帝一上位就命边疆战士退数十里,休书一封于楚帝,愿永结与好。将胞妹重宸公主送之与楚国和亲,表其诚意。
――――――――你在猜猜我是谁――――――――
行乐坊是楚国最大的歌舞坊,奢华美丽,是达官显赫之人的聚集地,其分店开遍四国各地。幕后之主却无人知晓,尤为神秘。
行乐坊的天字号厢房里,坐着四个姿态各异的男子。
楚墨尘坐在中间,身前摆放着一整套茶具。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无一丝生疏,倒像是做惯了。白玉般的脸旁,无一丝表情。墨色的曈中,无一丝情绪。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居他左边的是当朝太子——楚溪云。一身简单的月牙白的长袍,却难掩全身贵气。样貌虽不如其余几人精致,但那一双眼睛却长的极好。淡然时,眼中毫无情绪让人猜不透心思。反之,黑目微沉直直看透你的心让你无处可躲。到是一块为君的好材料。
在他左边的是右翼将军盛王府的小世子贺兰惊弦。盛王府是楚国唯一的异姓王。当初是楚国开国皇帝开疆拓土时,盛王府的第一代王爷立下汗马功劳,称帝时特赐异性王,世代延续。多年来盛王府忠心耿耿,历代守卫边疆,以致于子嗣淡薄,只剩贺兰惊弦一根独苗。皇帝念其忠心,特命贺兰惊弦回京休整一年,用于娶妻生子。还不等他拒绝,北冥以和大楚议和。以为一生都将其在边疆,却不料有一天班师回朝。贺兰惊弦心中颇为复杂,一方面为百姓不用在受战乱之苦,另一方面也觉的自之己好像一下子英雄无用武之地,好不惆怅。
凤千殇一身骚包的蓝衣,身倚在窗边,一双桃花眼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恩客。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偶而喝上一小酒,好不恰意。
行乐坊最大的特色便是这里的舞娘。百来十个舞娘个个资态样貌不同,像是集全了天下间各类美人,舞姿也各不相同,真正是勾了多少人的魂。
而今日台上却无一人跳舞,而且整个台子挂满了红色的沙幔。
少了一大特色的行乐坊,恩客们显的兴至缺缺。有些特别为某个舞娘而来的恩客心中渐生不满,整个台下吵吵闹闹烦个不休。
突然,一阵琵琶声传来。宾客们渐渐安静下来,隐隐觉得一红衣女子从层层沙幔中走出来,不自觉得仰颈观望。
头上梳着左云鬓,一朵纱制的玉兰花包裹住整个云鬓,一支步摇随这步伐轻轻晃动。白色纱衣在粉色沙海中,美不胜收。脚步轻缓,足下生莲。
一层两层……
当最后一层沙幔掀开时,众人都失望叹息。怎的脸上戴着面纱。但当众人仔细打量又眼睛一亮。
脸上虽戴着面纱,却难掩风情。柳眉细长,大眼中眼波流转,肤白貌美。不见全部风景就这般美,实难想象面纱下是何等风情。
倚在窗边凤千殇将扇子唰的一收拍打于右手心中,凤目微眯,盯着楼下那纤细的身影。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熟悉。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少女将脸转过来,眉见似带了点点笑意。
是她,叶凌儿。
凤千殇眸光暗沉,想起那日所说的话。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凌儿勾唇一笑,见目的达到,双手随意的拔了曲曲子,立马数十名舞娘从红色沙慢上划下,随着曲调翩翩起舞。叶凌儿见机就退了下去。
众人被这一副美伦美焕的画面迷了眼。偶尔有人反应过来,发现红衣美人不见了踪影,心中有一丝失望,但马上双眼又变得迷离。
凤千殇收回视线,环视了一下房间,直接向靠墙的软榻走去,视角不错,很适合看戏。边走还不忘提醒:“等会有贵客来,你们不要紧张。”
“客人?”太子楚溪云不解道。
凤千殇在软榻上坐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别急,看戏就好。”
楚墨尘双眼盯着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腾,最终归于平静,才将视线看向凤千殇:“是她?”凤千殇双目含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楚溪云与贺兰惊弦面面相觑,皆不明白两人打的什么哑谜。
叶千凌一路来到厢房前,嘴角含着点点笑意。右手扬起,带起宽大的衣袖。在放下时,脸上的面纱以没了踪影,露出精致的小脸,一如初见般梨花带雨,以然入戏。
“啪。”的一声推开门,直奔楚墨尘而去,一把埋进他的怀里:“相公,奴家找你找到好苦啊!!”曲调优扬婉转,闻者落泪。
凤千殇一口茶喷的老远,眼中笑意更甚。这个女子当真有趣,大胆到不可思议。
楚溪云的内心是崩溃的,突然进来一个女子,还未问清楚她是谁,就奔向皇叔叫相公。想着那个不近女色一直与凤千殇有断袖之嫌的小皇叔,楚溪云觉得自己的三观尽毁。
贺兰惊弦的心里也没好到那去。他长年与王爷一起在边疆,他怎不知王爷有个妻子?
连楚墨尘都有些微征,但听到叶千凌后面的话嘴角也忍不住抽动。
“相公,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你怎么能向那些负心汉一般抛妻弃子呢!”叶千凌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认真的看着楚墨尘俊逸的脸,秉着有豆腐吃,不吃白不吃。右手摸着楚尘墨的脸,左手握着他的手:“相公,你长的多像我们的孩子混球啊。”凤千殇以笑疯,从来没有看到楚墨尘这么出丑过。
楚墨尘的脸色黑的能滴墨,什么叫他长的像孩子,不就是讽刺他才是他孩子的孩子,那他岂不要叫她奶奶,还有:“为什么本王的孩子叫混球?”
叶千凌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因为老子是混蛋孩子当然是混球。”
楚墨尘的的气息一下子往外放,心中很是愤怒。其实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竞然对于这些还不存在的事起了执念,到后来才知道因为一个人在心里,和别人有着不同了,所以才觉得愤怒。
那也是一种在意吧。
而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凤千殇惊讶于一向冷心冷情的楚墨尘竟然被叶凌儿无理取闹的话挑起了怒气。
叶凌儿一个旋转以在楚墨尘三步开外,但右手的袖子处却仍开了个极大的口子。叶千凌收起那幅哭丧的表情,挑挑眉:“真是不可爱!”
理了理衣服:“人常说,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非君不嫁。这是第二次面了,我可对王爷你倾心不以呢!”叶千凌说的动人。
看着楚墨尘紧绷着的脸,心中一阵好笑。她可最喜欢这般傲娇的人了,能把这么一个人逼的跳脚像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楚墨尘双目沉沉:“你究竟是何人?”
叶千凌勾唇一笑:“放心,暂时我不会对你不利。”
楚溪云 贺兰惊弦听出了不对皆站起身,贺兰惊弦性子冲动,拔了剑对准了叶凌儿的眉心。
看着直指眉心的剑,叶凌儿双眼微眯,眼中红光一闪而过,轻笑道:“这么激动做什么,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本小姐只不过最近无聊想逗人玩玩,这当真可就不好了。要是把我弄的不高兴了,说不定……”叶千凌身影一动,避开剑掐住贺兰惊弦的脖子。
场面骤然紧张,连凤千凌殇也从软榻上坐起来,手中的扇子半开半合。
叶千凌低低的笑了,笑意渐渐扩大直至双眼。
“楚墨尘,我可很期待下一次见面呢!你猜猜下一次我要用什么身份出现在你面前呢?”将贺兰惊弦推到一边,房中渐渐弥漫阵阵白烟,迷了众人的眼。当白烟消散,叶千凌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楚溪云看向楚墨尘,能瞒过重重暗卫,来无影去无踪,看来这人不简单。
凤千殇摇着扇子度步到他们身边:“她刚才出现舞台上,想来于着行乐坊有关系,或许这般神密又这般厉害,莫不是这行乐坊的坊主?”
楚溪云也低头沉思:“这行乐坊却有蹊跷,这行乐之地向来人多嘴杂,不乏还有朝中大臣,消息自然比一般地方来的多,如果这行乐为是他国所建……”
楚墨尘站起来,一甩衣袖:“让暗卫们盯紧了。”
凤千凌殇将扇子执于胸前,他到觉得不应该如此。女子显然冲着楚尘墨而来,到底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