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教室里,邬童正糸着花边小围裙站在料理台前,一脸认真地做料理,班小松糸着同款小围裙,手里抱着一个不锈钢盆,面前还摆着十几个,正在疯狂地搅蛋,社长栗梓时不时地过来检查一下他的进度。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吗?现在的孩子都这样?硬汉和娘炮无缝切换?
一直到那天晚上下班回到家,陶西还在回味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其实他猜得到,班小松死缠烂打着邬童,八成和重组棒球队有关。
但邬童喜欢做甜点呢?这又是什么缘故?陶西想不明白。但是,活到这个岁数,陶西知道:每个人的心,都有一部分藏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邬童的甜点,想必也和这个地方有关吧。
想到这里,陶西轻轻拉开书桌的抽屉。抽屉里,是一只棒球手套,旧旧的,掌心有些被磨秃了,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的击打。手套旁边有一个棒球,还有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的,是他的猛虎队。
他又猛地推开书桌旁边的柜子。柜子后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印,在一片雪白的墙壁上显得分外鲜明。陶西扔出手里的棒球,球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个黑印上,黑印仿佛又加深了一点点。
也许,他的心从来都没有走开过,他只是,找了个地方将它暂时存放起来。
班小松远远地看着邬童,思考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身为一个男生,长得太帅了,会不会也是一种烦恼?
教室里的邬童正被女生包围着。左一个问:“邬童,你为什么转学啊?”右一个问:“邬童,你棒球怎么打的那么好啊?”前一个问:“邬童,你最喜欢哪个学科啊?”后一个又羞涩地问:“邬童,你要不要各科的笔记啊?”
被包围着的邬童反应一直淡淡的,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但是也没抗议,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奇怪的是,他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浇熄那些女生的热情,她们反而更加花痴地咯咯笑起来:“好酷啊!好帅啊!”
天啊,这就是女人!
不过这些女生再怎么花痴也没用,邬童有多难追,只有他班小松最清楚。昨天搅了快20盆鸡蛋,才换来邬童的一个小小的承诺:教他打一天棒球,就一天。
一大早,班小松就拉着邬童到公园草地上兑现承诺。他还叫来了小跟班谭耀耀,谭耀耀坑吱坑吱地扛过来一堆棒球工具。班小松迫不及待地问邬童:“你今天准备教我什么啊?先从投球开始?还是快速球、变速球,还是曲线球?要不下坠球也行!”
邬童却说:“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班小松一头雾水地伸出手。
邬童仔细观察了他的手心,说:“你以前练习的方法都是错误的。茧子起的位置都不对。”
“哇!邬童,你好厉害啊!看茧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啊!”这下班小松更是对邬童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茧子能说明的问题可大了。”邬童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班小松和谭耀耀吃惊地看到,这只手上遍布茧子,尤其是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老茧有硬又亮,一看就是不知道起了多少次水泡、水泡又被磨破再起,天长日久地积累而成的。
世界上哪有轻易而易举的成功?也没有真的不必付出的天才。对所有的人来说,你只有先经历过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看起来很轻松很轻松。班小松和谭耀耀叹服了,乖乖地按照邬童的要求准备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