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的湖水在黑暗的空间荡漾开来。湖水没有边际。望向远处,视野的尽头始终被一片薄雾遮掩着,无法看轻虚实。
在这里,不管走多远,都无法触及这里的边缘。
抬头仰望。天空是漆黑的,如墨;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使这里添上了一层神秘感,也为这块静谧的画卷“画龙点睛”。
不过……
很安静,千百年皆是如此,周围也接近于一成不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美丽却乏味,宁静的仿佛像——死亡……
唯一显得突兀的……
是一颗树。
还有……
树下的人。
一滴水珠,压弯了嫩绿的叶片,滴在了少年纤长的睫毛上。
睫毛微微挣扎,眼精缓缓睁开,眼瞳黑白分明,泛着如秋水般的光彩。起身打量四周,少年的眼神茫然无措起来,身体轻轻靠在树干上,清秀的面庞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又是哪?
……
心中疑惑,可他能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水面。
他直起身试着往前走,躺着水向前探索,水渐渐顺着脚踝向上蔓延,没走多远,水就已经漫过了胸口,将本就半湿的素衣彻底打湿。
经过了一番探索,他明白了。这里很大,每次往前探索都无法看到尽头,水面下的地面是缓缓往下的,坡度不大,但确实有,就好像脚下是一座山,自己正站在山顶。那颗树所在的,好像就是最高点。
“真是的,究竟是哪个混蛋把我丢在着!”
“头好疼……让我知道的话,看我不弄死他”
少年喃喃自语。
他突然间想了起来。
一个穿白衣的小老头带着他穿越长长的栈道,栈道下是混浊的黄水,走到头了,显现在眼前的是方圆辽阔的黄色大湖。黄色的水封腾着,仿佛煮开的一锅汤,湖水汹涌澎湃,冲击着一座座奇形怪状的礁石以及身下的栈道,溅起层层混浊的浪花。
就在他震惊于大河的威势的时候,老头突然发疯将他踹了下去。
难不成,这里是水底?这想法真大胆。
他叹了口气。
一个可怕的事实包围住了他,他被困住了,以目前来看没有人帮他的话,他想出去非常困难。
“害,我不想留在这里啊!”
他哭着脸喊道。
“如果有神仙啥的就来救救本人吧。”
“哪怕没有神仙的话,随便来个人说说话也行啊!”
“不过我这剧情,还真玄幻啊……”
少年长吁短叹,声音足以让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可是没有谁回应他,还是那么安静,安静的能让人发疯。孤独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包围了他。
这里真的很美丽,美丽的寂静,就算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在这里待久了, 估计会发疯吧……
少年抬头望天,这么想到。
他拖着已经湿透的素衣,重新回到了树下。靠在坚硬却略有温暖的树干上,眼中是茫然无措,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肚子的打鼓声,打破了颓迷的双眼。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不禁流出了一丝苦笑,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进食了,只知道好久。从醒来后到现在,虽然不知道时间,估计至少也过了四五天了吧,他就在树下漫无目的的躺了四五天。
他很饿,肚子直打鼓。他还以为以自己的身体不会在饥饿了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赶紧去寻找食物,什么事情等吃饱了在说。
打定主意,爬起身来,在树上轻快的翻越,宛如灵猿。他之前隐约看到过,在树冠上,茂密的枝叶间,存在着一点影子,那有可能是树果!即使希望不大,他也要把握住!
“我要努力活下去,!我可不想困死在这里”,他下定决心。
“怎么说也得死的体面一点,不能饿死。”
半个时辰后,看着眼前这颗墨绿的果实,他为难了,不知道从哪里下口。这也难为他了,眼前的果实看起来很难让人产生食欲。其形状宛若凹凸不平的岩石,浓郁的墨绿色仿佛能滴出水,绿的浓郁,绿的瘆人,表面生长着或绿或黑的毛发,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异味。即使想活着离开这里,如果可以他很不想吃下去,谁知道有没有毒。
只是……这是能找到的,唯一的食物了。
“为了活下去,拼了!”
略做踌躇,眼一闭,心一横,他一大口咬了下去,墨绿粘稠的汁液喷了出来,糊在了嘴上,啃咬的声音在空间中分外清晰。
“味道不错。”
他赞叹道。美妙的滋味充盈与口鼻之间,仿佛在口中炸开一般,饥饿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补充,疲倦的气色一扫而空。
狼吞虎咽的吃完一颗,意犹未尽的他又摘了一个,继续啃食起来。
……
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倚靠着树枝,惬意的他禁不住伸个懒腰
“噗通……”
他从树枝上摔了下来,扑在了水里,虚弱恍惚的感觉再次袭来,比之前强烈了足足数十倍!
“草率了……”
喃喃道。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动弹不得,后悔的心情充满了胸中。
可能,就要死了吧……可是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我还没能出去……
“人死的时候,会想起自己是谁吗?”
少年困惑着,意识深深地陷入了黑暗。
……
没有了他的呼吸声,整片空间完全安静了,没有一丝声音……
在一片黑暗中,他苏醒了。
他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像中快速的闪现着一道又一道或熟悉或陌生的影子,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晕。
他无法认出他们,但他们很重要。
他努力的想要看清。看着这些光影,莫名的——他哭了……
光芒乍现,镜子碎成了无数块
少年剧烈的喘息着,双手抱头,着魔般的回忆,状若疯魔。
全然没有发现,他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我……
最后,似是徒劳般的 ,双手撕扯着发丝,却依旧无济于事,无法想起半分过去。无力的倒在了水中。
他意识到了,哪怕是活着,恐怕也没有那么轻松。
我想记起……我的名字。
依稀间,他在水中看到了自己,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
“你难道,是我吗?”
……
倒影没有回答,平淡的看着他。倒影中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判若两人。
“我想知道,我是谁!”
依旧安静……
“喂,你不累吗?烦不烦啊”
一声陌生的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的思绪。声音颇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