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离开上海之后,汪曼秋的工作一下子静默了下来,回到家中也是寂静无声,这一切的改变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无所适从的她,下意识的离开了这个因为男主人不在,而显得格外阴冷的家。
76号的刑讯室里,一片阴暗,潮湿。一股股霉味夹着腐肉的臭味扑面而来。有人拉开地下室的铁门放汪曼秋进去。
汪曼秋借着微弱的光线,掏出湘绣丝帕,捂住口鼻,慢慢地走下台阶。
她听见了一个泼妇般的凶残号叫。
汪曼春你去死吧!去死吧!杂碎!
汪曼春用力、使劲地用军靴踩着一名受刑者的脸部,受刑者的嘴巴、鼻子一片血污,伴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叫喊,受刑者在血污间抽搐,双手痉挛。汪曼春拔出手枪来,异常残忍地、枪枪打在受刑者的肺上,受刑者的肺部一片血洞,被打成了窟窿。
受刑者终于解脱了酷刑。
汪曼秋甫一进来,就目睹了汪曼春的杀人手段,冰冷的水池里漂浮着一具年轻女性的裸尸。
汪曼秋眼前一片漆黑。她觉得自己到刑讯室来看看汪曼春的工作状态是来对了!
看到眼前的一切,汪曼春三个字彻底化为刽子手的符号。残忍、恶毒、凶暴,杀人的机器。
汪曼秋站在刑讯室的中间,静得逼人。她的突然出现,让汪曼春一时心慌意乱,有些手足无措。很快,汪曼春瞳孔剧烈的收缩,因为她看到了站在汪曼秋身后不远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明楼,被两个最重要的人看到自己这么凶恶与残忍的样子,汪曼春觉得自己的心口受到尖锐利器的撞击,她慌忙把手枪插回枪套,把双手放到背后,好像自己手上沾了血似的,军靴也很快从尸体的脸上挪了下来。
难怪汪曼秋不理她,明楼厌恶她。
汪曼秋的脊背上仿佛有冰冷的刀锋划过,心底泛起一阵寒栗,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嗓间干涩的厉害。
汪曼春曼秋、师哥,你们怎么来了?
汪曼秋......
明楼来看看你。
汪曼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明楼刚刚到。
汪曼春心下一松,很快又提了起来,明楼或许是刚刚到,可汪曼秋的神情都在告诉汪曼春,她刚才什么都看到了。
寂静了良久,汪曼秋沙哑的声音响起,也更加确定了汪曼春的想法。
汪曼秋他是什么人?军统?中统?还是共产党?
汪曼春什么都不是,就是宵禁的时候被日本宪兵队抓到的女流窜犯。曼秋、师哥,你们怎么突然想起今天来看我?
汪曼秋再度陷入了沉默,明楼看了她苍白的脸色两眼,想起自己对汪曼秋的猜疑,主动接过了汪曼春的话茬。
明楼今天是除夕嘛。我知道你的习惯,凡除夕夜都是不肯回家的,曼秋应该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汪曼秋.....嗯。
宫本苍野的紧盯不放,再加上他们所处的危险时刻,汪曼秋压根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只是如同小时候那样,跑来找自家姐姐。
汪曼春那你们去办公室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