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宏晓誉之后,明希在大帐门口徘徊一会儿之后,终是无法厚着脸皮进帐子打扰周生辰,而是转身回了医帐。
日渐西移,明希掐着时辰熬好药,提着食盒再次回到主帅大帐,掀开帘子,缓步进入帐内。
周生辰失血过多,今日的药浴又有助眠的功效,明希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周生辰,心下了然他应该在内室。
放轻脚步走入内室,果然看到周生辰在榻上躺着。
若是往日,周生辰在明希入帐的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她的存在,而今日失血过多又受药浴影响,反而让明希瞧见平日里绝不会瞧见的周生辰。
行军时的周生辰,眉宇间满满的不怒自威;闲暇之余,周生辰多了抹随意不羁,融于骨髓中的礼仪教养,让他一举一动都自带风华,贵气优雅。
睡去的周生辰少了几分锐利,凭添几分柔和,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渡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越发的诱人。
明希呆呆盯着周生辰愣神时,周生辰察觉出身边多了一道气息,多年的危机意识让他毫不犹豫的擒住来人手腕,一把拽到自己身前,并翻身钳制住“可疑之人”。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喷洒出来的呼吸。
周生辰你怎么在这儿?
明希我、我来给你送药。
美色误人。
竟然这么轻易就叫人钳制。
明希看着近在咫尺的周生辰,心下暗暗斟酌着如何同他叙说中州事变。
周生辰的性子说好听了,是重情重义。
说句不好听的,是愚忠。
幼帝如今已长成,翅膀还没硬,便急着想飞。
反而被赵腾利用,囚禁太后,宦官当权。
小皇帝如今独木难支,处处受制于人,朝中奸佞当道,忠臣蒙冤。
但是,她一介草民若是开口说这事,无疑是在告诉周生辰,中州有她的人,而她绝不普通。
明希你……还要这样待多久?
周生辰猛地惊醒,手忙脚乱的从明希身上起来,神情难得慌乱,局促不安的伸手扶起明希,尴尬的清咳。
周生辰对不住,我太小题大做了。
明希殿下乃是主帅,警惕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磨蹭良久,明希最终也没有想到告诉周生辰的万全之策。
直到中州传来消息,太子刘子行要来西州探视未婚妻漼时宜。
明希暗暗吁出一口浊气,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渠道,让周生辰知道。
只是,周生辰不能明目张胆的回去清君侧,否则各地都会知道中州出了大事,难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借机起兵。
明希阿雪,上回暗哨汇报南萧二皇子逃了?
楚雪是的,南萧二皇子不知因何缘故与南萧皇帝决裂,如今逃亡在外。
明希勾了勾唇,慢条斯理的把手中飞鸽传书的信纸烧毁。
正逢人打瞌睡,便有人主动送上了枕头。
明希让我们的人混入难民之中,把这位二皇子引到西州来。
能征善战的南萧皇子,自然得重兵押送去中州。
如此,周生辰便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返回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