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
明希倏然便明白了那违和感在哪里,程少商太清醒了,清醒的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娘,她将一切看的太过清楚明白,甚至不曾有这个年纪的女娘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可若说她错,细细想来她才是那个最拎得清的人。
明希久久不语,程少商不由微微纳闷。
程少商怎么了?
明希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楼公子对你的心意,从他不远千里追来骅县便可窥探一二,可你是否也心悦他?你便不想再看看了?
程少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人好好经营的,我如今虽然没有十分喜欢阿垚,却可以努力让这几分增至十分,反之,十分感情亦可以减至一分。
明希......少商所言,甚为有理。
太有道理了。
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明白的道理,程少商豆蔻年华便已了然于心,无端叫人生出了几分怜惜。
楼垚少商....少商.....
楼垚见过明将军。
楼垚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由远处跑来,在瞧清程少商身边站着的明希后,立马收敛了举止,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局促。
但是,目光移至程少商身上时,脸上漾起了暖暖的笑意,满目缱绻情意,而程少商对上楼垚,虽然不像楼垚那般满心满眼都是她,却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明希楼二公子不必多礼。
随意的寒暄了几句,明希极有眼力劲的告辞,把时间留给了那对小情侣。
时间一日日的流逝,程止妥善安排了程老县令的丧事,凌不疑自西巡大营回来,带来了圣上的旨意,圣上感念程老县令大义,特下旨追封。
“制诏骅县县令程世成,广善大义,与生民恩众,名施于后世,天下贤大夫竞称也,特追封为二等关内侯。”
程止主持丧礼,满城素缟,全城百姓跪在道路两侧,垂泪目送灵枢出城。
程世成的子嗣抱着灵牌,随着灵柩一并出城,他们的脸上尽是悲伤却无怨愤,在这个乱世之中,他们明白了实力的重要性,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如同故去的程老县令,守住自己的“家园”。
凌不疑骅县诸事已毕,你可是要准备回都城了?
明希不错,明白便起程回都城。
凌不疑可否劳烦你一事?
凌不疑微微偏头,自从那日被文帝惊人之语骇了一跳后,再见明希总有一股古怪的情绪挥之不去。
明希瞧了他一眼,微微蹙眉,怎么感觉今日的凌不疑古古怪怪的?
仔细看了看,依旧是那个清癯俊美的冷面战神。
明希凌将军尽管说便是。
凌不疑我想请你将樊昌一并带回都城,好生看押,莫要让人将他救了去,亦莫要让他死于非命。
当今文帝重情,而樊昌在当年的昆阳之战,樊昌身负重伤险些不治,还拼死助文帝拿下了城池,文帝念及这份恩情,又见攀昌写下血书忏悔,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明希听到这里,眉宇间的戾气渐生。
当初樊昌在骅县虐杀百姓的事,可还历历在目。
明希狼子野心之流,如何会这般轻易的真心悔过!
凌不疑樊昌谋逆却浑然不怕陛下诛杀他全家,就是断定此举必然成功,介时便无暇追究他的罪责,时至今日仍然不曾供出党羽,反而同陛下提当年同袍情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