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儿姑娘长到十六岁那年,已经是婷婷玉立,艳盖群芳,十里八乡的富贵人家都请媒婆上门提亲。关老爷子虽然舍不得外孙女,可是他究竟是旧时社会出来的人,心里总想着:女娃娃若是不早点嫁了,过了十八九可寻不到婆家啦!
也恰巧邻村有个张姓的富翁,孙子也十七了,正好没有媳妇儿,就托人上门求亲。老爷子见那张公子的画像生得唇白齿红,面如冠玉,又听说此子饱读诗书,温文尔雅,心里就有了几分愿意,只是知道楠儿姑娘平时虽然不打爱言语,但实则心有锦绣,不愿之事绝不肯依,于是老人家转到内宅寻问孙女意思,那知楠儿柳眉一皱说:“外家公,如今大清亡了!改朝换代,还读诗书有何用处?现在的女子十七八岁都要念高中,上大学,楠儿要做新一代的女子,这么小小年纪才不要嫁人。”
关老爷子知晓拗不过孙女,就问:“楠丫头,你若念完学校,可否嫁人?”
楠儿摇头说:“如今新社会的妇女都是自由爱恋,到时我也要自己寻夫婿。”
老爷子这下可急了!连说:“男女婚姻之事那有女儿家自个做主的道理?让外人知晓可要笑话!”
楠儿气得从墙上抽出挂着的一对双剑说:“外家公,你若是再迫我,楠儿......楠儿便只能先去砍杀了那姓张的少爷,然后自刎,这样办我也能对得起外家公啦!”说着泣不成声,好不凄楚!
关老爷子见孙女俏脸煞白,柔胸起伏,不像随便言语。老英雄不由得叹了口气说:“你这丫头不愿意嫁便不嫁吧!快将宝剑放下,这要死要活的,想吓坏你外家公吗?”
楠儿见家公依了自己心意,好不欢喜,放下双剑说:“家公最疼惜楠儿啦!我就知晓家公舍不得楠儿嫁人。”
关老爷子叹了口气,苦笑说:“家公这样宠溺你,往后可如何得了?”
楠儿蹦蹦跳跳地朝外跑去说:“往后楠儿就陪伴着家公,大黄便欢喜啦!“
关老爷子笑骂说:“傻丫头,净说些疯癫言语,那有十五六的闺女整天陪着我这老头子和狗儿的?”
楠儿撅着樱唇,吐着香舌说:”人家一辈子就欢喜与家公和大黄一块耍玩。”
原来楠儿姑娘母亲早亡,外祖父虽然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可是终究老幼不是同辈的人,时候久了,小姑娘未免孤单凄苦,十三岁那年楠儿姑娘进山中采花,忽闻有犬悲吠,寻声过去见一只金毛皮狗儿落于陷阱之内,其状甚悲。楠儿姑娘见幼犬皮毛油光水滑,双眼如星,好不惹人怜爱,当即奋不顾身跃入陷阱,将金黄狗儿抱在怀内流下泪说:“是那些个坏人挖这陷阱害你?你的爸爸妈妈何处去了?是了,定是叫恶人害死了!我妈妈也害病上天当神仙啦!爸爸娶了个坏 女人也不要我啦!你和我都这样的可怜啊!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啦!”
那狗不住在楠儿姑娘怀里挨挨蹭蹭,不时欢吠,好像听懂了小姑娘的话语一般。楠儿抱着狗儿视若珍宝,好不欢喜,并说:“姐姐,以后就叫你大黄吧!因为你的皮毛金灿灿的,如北京城里的金砖流瓦一般鲜艳夺目。”大黄不住吐出舌头去舔楠儿玉颈,红衣朱群姑娘笑得如花儿一般灿烂与大黄打闹一处。
这些趣事都是楠儿姑娘十三岁时的趣事,只是时光流逝,斗转星移,楠儿姑娘十六岁那年也是卢沟桥事变的前一年,因为姑娘要到北京城里去上高中,学校里不让狗儿进入,红衣姑娘就不得不和心爱的狗狗分别啦!前天晚上楠儿姑娘抱着大黄不住地落眼泪说:“大黄,姐姐也舍你不得啊!可是又不能够带着你走,大黄,叫姐姐再看看吧!”大黄似乎听懂了楠儿的言语,也好像流着泪,用两只狗爪爪着楠儿的衣裳不肯松开,一人一狗相拥而涕,其情甚凄!
上火车时楠儿姑娘提着箱子,背着双剑在车窗玻璃畔不住地张望,对于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她来说大黄就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楠儿望着车窗心想:大黄你快来看姐姐一眼啊!姐姐就要去念书了,咱们这可是最后一眼啦!
此时身畔的高小同学玉萍说:“小楠,别瞅了。我听关爷爷说你要走,大黄不依,就叫人用链子拴住了。”
楠儿急得流泪说:“那也不能那链子拴它啊?那样大黄好疼的。”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狗吠,只见田野麦浪之间一道金黄影子如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般飞奔而来,原来大黄念着楠儿,拼命咬断链子来寻主人。楠儿打开车窗玻璃欢喜地连喊:“大黄,大黄!”大黄听到主人呼唤,也好是欢喜,犬吠更高。
此时忽有一辆卡车高速行驶过来将大黄撞出数丈,大黄在空中翻了几圈,重重落在麦田里。楠儿姑娘没有听见大黄的悲吠,却仿佛听到骨架散落一地的可怕声响!她呆了半杯茶功夫,突然抽出背上的双龙宝剑,两口宝剑一红一青在落日光华的照耀下显出五颜六色的寒光,红衣姑娘发疯般叫喊着就要跃出车窗,玉萍从身后抱住她哭泣说:“小楠,你失心疯了不成?你没看见那是什么人的车子吗?”
楠儿一面哭一面说:“不管是什么人?也不能害死我的大黄,大黄它这样的乖,为什么要害死它?”
此时一个穿长袍马褂的年长的人跑过来说:“小丫头,你可别惹事情,那是日本人运货的卡车,这些东洋人早就对我们中国虎视眈眈,正寻理由和咱们开战,你绝不能够害了我们一车的人。”
楠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日本人若真想来杀害咱们,能够躲避得了吗? 你一个年长的人就这么畏惧东洋人么?”
正是
人心难测不如犬
萌宠赤胆汗佞奸
红娘舞剑诛贼寇
如此豪情比群仙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