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允王府.
书房的灯忽明忽暗,如同楚有圭阴沉的眸子.
楚有圭此事当真?
来人拱手低眉道:“回殿下,属下安排在未央宫的细作偷偷跟着皇后潜入密室,亲耳听见皇后对着前朝洙元皇后的画像说的,错不了!”
闻言,楚有圭大悦,眼中却尽是阴鸷算计.
楚有圭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她竟是前朝余孽!
楚有圭这下终于可以扳倒他们了,哈哈哈,快,进宫!
“殿下且慢,”来人连忙阻止,“如今我们还没有掌握证据,如此贸然禀奏陛下,也只能治未央宫私祭前朝皇后之罪,不能将其连根拔除!”
楚有圭闻言,冷静了下来,沉眸道:
楚有圭你说得不错,父皇多疑,指不定还要治本王监视后宫之罪!
楚有圭这样,当年凌云出生的时候不可能没有留下证据或者证人,当年负责给皇后接生的产婆和宫女,你都去去查一查,尤其是产婆,定要找到此人!
“是!”
待来人退下,幽暗的书房重,楚有圭指尖敲击着书案,若有所思,眼中精光闪烁.
楚泠鸢......楚有炆......
本王定要你们这回永无翻身之日!
—
另一边,疾冲完全不怕楚有炆杀人的目光,高兴地抱着楚泠鸢从他面前走过,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那得瑟的模样,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楚有炆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疾冲离去的背影,憋了半天,硬生生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楚有炆禽!兽!
马摘星嘴角抽了抽,看着骂人的楚有炆,完全傻眼了.
她怀疑堂堂渤王殿下这是气疯了?!
直到疾冲春风得意的背影走进营帐,楚有炆才收回冷冷的目光.
侧身见身边女子眉眼间的疲惫,有些心疼.
马摘星殿下?
指腹拂去她眉眼间的风尘仆仆,将她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
楚有炆累不累?
马摘星脸颊微红,他指腹的温热暖了夜间的清寒,摇了摇头,笑容温柔.
马摘星能和殿下一起,不累!
闻言,微微勾动唇角,笑意蔓延.
楚有炆赶了两天的路,怎么会不累?我让海蝶伺候你去休息,明日,我们在此休整一日,你又想要去玩的地方吗?
被他眼中的温柔恍惚了一下,这样他眼神,仿佛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马摘星回过神来,笑道:
马摘星马上就要到达到迄貚了,再者殿下是主帅,不能随意离开,摘星只想陪着殿下在营中就好!
闻言,楚有炆笑了笑,倒没有反驳她的话,如今他们马上就要进入迄貚商议借兵和接回四弟的事,确实需要谨慎.
吩咐海蝶带马摘星下去休息,好好照顾她之后,楚有炆回头再次看了一眼楚泠鸢的营帐,才去忙营中之事.
—
疾冲抱着楚泠鸢走进营帐,将她温柔地看着他们放在床上.
一沾到软绵的床被,楚泠鸢立马无意识地缩进锦被里面,只露出个小脑袋,侧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见此,疾冲又好气又好笑,坐在床沿边,轻轻捏了捏她秀丽的鼻尖,笑骂道:
疾冲没良心的小家伙!
就那么迫不及待远离他怀抱?
似乎若有所感,楚泠鸢哼唧一声,砸吧砸吧小嘴,握住他的手枕在脑袋下,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嘴角微微扬起,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手腕处,酥酥麻麻的,酥进去了心里.
疾冲看着躺在床上撩人不自知的人儿,勾唇一笑,正准备脱衣上床就听到帐门外的禀报.
琼羽主子,晚膳和热水都准备好了,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琼羽原想着这么长时间,楚泠鸢应该醒了,可是没想到,传出来的是疾冲的声音.
疾冲都送进来吧!
琼羽一愣,疾冲公子还在?
琼羽是!
琼羽命两名赤炼军的士兵将热水抬了进来,自己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后,见两名士兵好奇地看向疾冲,不由抬手一人一个暴击,推着两人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还好心地把帐门给关好,回头就见两人还没走.
琼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琼羽将军,你说咱们赤炼军终于有了个姑爷,咱们兄弟这不是好奇嘛!”
“就是呀,听说这姑爷是个赏金猎人,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功夫铁定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
“琼羽将军,你见过没有?不知道姑爷和少帅谁的武功更高,还有和谢军师比,不知谁厉害?”
琼羽……
琼羽被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得头疼,厉声将两人给赶走了.
兔崽子些,她还想知道呢!
帐内,疾冲自然听到了帐外渐渐远去的说话声,勾唇一笑,眉角眼梢间都是笑意,桃花眼灼灼生辉.
姑爷......这个称呼似乎不错!
疾冲抱起累得眼睛都不愿睁开的楚泠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力亲为地喂饭.
其实在琼羽送热水进来时,楚泠鸢就已经醒了,只是太累了,不想动.
此刻也乐意被疾冲抱在怀中投喂,谁让他言而无信,折腾了她一整天!
晚膳过后,打横抱起她,朝浴桶走去.
楚泠鸢你出去,我自己来.
楚泠鸢看着能容下两个人的浴桶,嘴角微抽,揉了揉眉心,一把握住搭在腰间衣带处不安分的手.
这个琼羽,是想上天了?
疾冲眼中笑意倒是更深,没想到卿卿的人都这么上道,连让他和卿卿一起沐浴都想到了!
嗯不错不错!
疾冲卿卿,你确定?
疾冲将她放在地上,楚泠鸢还未站稳便感觉腿一酸,连忙惊呼,一把抱住疾冲的腰身.
疾冲看来卿卿也不想我离开呀,如此舍不得我.
楚泠鸢……
楚泠鸢偏过头去不看他脸上欠扁的笑,脸颊又羞又红,干脆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埋首在他怀中,任他伺候自己.
当热水漫过时,身上的酸痛被一点点驱散,楚泠鸢长舒一口气,懒懒得靠在浴桶上,闭目养神.
直到水波微荡,楚泠鸢猛地睁开眼,还未有所动作,就被锁入一个结实宽厚的胸膛.
楚泠鸢疾冲,你......
疾冲嘘!卿卿,别闹!
到底是谁在闹?而且,楚泠鸢皱眉,他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只是还来不及细想就被脖颈处的湿热打断.
疾冲卿卿,就由我来伺候你沐浴吧,你是希望慢点好呢还是快点?不然这水再拖下去可就凉了!
疾冲埋首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咬了咬她玲珑的耳垂,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
感觉到一阵痒意的楚泠鸢缩了缩敏感的脖子,只想快点结束沐浴,于是急切地脱口而出.
楚泠鸢快点好!
疾冲呵,卿卿,如你所愿......
低沉悦耳的闷笑声自耳边传来,疾冲吻了吻她的耳垂.
疾冲那我快点......
楚泠鸢疾…唔冲!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误导的楚泠鸢,恨不得宰了他.
疾冲卿卿乖,冲太快你会吃不消的,不急,夜还长,我们慢慢来.....
楚泠鸢……
—
月,直至快落下,从浴桶辗转直床榻的疾冲,见她再次昏睡过去,才退出她的身体,清理了一下两人,才拥她而眠.
天边吐白时,疾冲猛地睁开眼,清明的眼眸,根本就是一夜未眠.
指腹轻抚她白皙精致的容颜,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
最终还是放开了两人十指相扣的左手,起身穿衣,头也不回地离去.
卿卿,等他回来!
然后,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