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持续了三个多月,崇安国像是长了双眼睛在他们这边一般,每回都预料到他们的作战计划及时的做好应对准备,宋玄仁带着人历经生死,在死亡的边缘几经来回,也才勉强从崇安国手中夺回了三城。
军营里查了又查,每回刚揪出一个可疑的细作,下一刻他们改变的作战计划,崇安国那边很快又知道了,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宋玄仁的脸上,嘲笑他的无能。
堂堂一国之主挂帅亲征,整个军营还漏的跟筛子似的,崇安国那边对他的评价宋玄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的他只觉得恼火的很,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想宣泄却也明白此时军中更需要他这位做帝王的安抚鼓舞,若是他不管不顾将火发完了,好不容易被他凝聚在一起的军心怕是也要散了。
本就实力悬殊、敌强我弱,他若不时时刻刻警醒着自己,逼着自己忍耐,还谈什么夺回失守的城池,重新将崇安国打退。
让人将查出来的这名奸细拖出去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宋玄仁往后一仰,大手覆盖在脸上,喉咙间发出似哭似笑的嗬嗬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个人在帐中静坐了许久。
待再有动作时,宋玄仁覆在脸上的大手撤下,露出来的那双眉眼微红,却少了往常的温润柔和,清明而锐利,变得更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帝王,冰冷的让人心生惧意不敢直视。
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宋玄仁让人将其和战报一同送回王都交给楚宛,便又将几位主将及副将叫到帐中商议接下来的攻城计划。
宛云宫内,楚宛收到宋玄仁寄给她的那封信时,已是过了三日。
楚宛展开书信慢慢细读,读着读着忽的禁了声,脸上的笑消失不见,神色凝重的皱起眉,一目十行的将手里的三页书信看完了。
“流苏,传个消息回去,明日让我爹下朝后过来一趟,就说我想家人了,想见见他。”
楚宛见人听完便准备下去传话,忽的想起什么,又提醒道:“此事记得去太后宫里报备一下。”
人退下后,楚宛又将宋玄仁寄回来的那封看了一遍,皱眉思索着,伸手不自觉从身旁小桌上的花瓶里扯了一枝花 ,手指轻轻捻扯着,一瓣一瓣的花瓣从她手中缓缓落下……丫鬟端着药进来时,楚宛身旁的花瓶已经空了一半,脚下七零八落的全是她扯下来的花瓣。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奴婢就离开这么一会,好好的花,就全被你糟蹋了。”丫鬟把药放在小桌上,赶忙将楚宛刚拿的那支抽出又塞回了花瓶里,心疼的看着空了大半的花束,脸颊气鼓鼓的。
楚宛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丫鬟那有些夸张的表情,没说话,默默的将放置在桌上的药拿起一口喝了,把空了的碗给她看了看,示意自己把药喝完了,她可以不用在这盯着她了。
脑中思绪乱糟糟的,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不想有人打扰她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