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也骑着马，跟在她身后，冬日里落了雪，山上的路并不好走，猎物也算不得多，这次进山，更多的是祁音的心血来潮。
“小音儿，我当然知道你为了他好，可是你我知道没有用啊，你得叫他知道，那些话本子里可都写着，有时候你以为的好，对他而言，就算不上是好的了。”
祁音冷哼一声，她混在军营里一段时间，身上的矜贵气早已褪了个干净，这会儿更是将一头长发扎成了个高马尾。
身上连往年的大氅都不再穿着，而是一身的戎装，像个大将军，也像那匪气十足的纨绔，就是不像高高在上的主君。
“那又如何？阿肃你就是话本子看得太多，这真的过日子，怎有那种道理，对就是对，好就是好，哪有又好又坏的玩意。”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去打那曲都军之前，我心里想的都是他，知道他为我担心为我难过了，但我没办法。”
“这几十万兄弟都是跟着我一路走来的，我就算在喜欢他宸梓佑，我也不能为了他一人，放弃几十万兄弟。”
凌肃抿了抿唇，看着祁音那毫不手软的动作，一时间觉得，她好像忘记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又回到了当初，是那个最纯粹的将军。
“小音儿，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也听人说了不少的，但……我就一句话，你当下这么做，将来真就不后悔吗？”
“我可不是在庸人自扰，我是认真的，倘若有一日宸梓佑忍受不了，要与你分开，你确定自己肯定不后悔吗？”
“这问题你好好想想，可不要因为一时糊涂，后悔了一辈子。”
恰好这时候，一只雄鹰从他们头顶飞过，祁音拉开弓，朝着鹰的方向打了过去，只是一箭，就将雄鹰射了下来。
祁音驾着马，收起了自己的猎物，“后悔？我这辈子，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不管是当初和他在一起，还是和你成婚，又或者是现在，执意要拿下那帝位，都是我三思之后的决定。”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的变化很大，甚至觉得有些儿戏，但确实每一件事，我都有认认真真的考虑过，所有事都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
凌肃微微蹙眉，他恍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的了解祁音。
“小音儿，这话何解？”
祁音瞥了他一眼，笑道：“就像……在西夏时，你总觉得我脆弱的很，夏天怕我太热、冬天怕我着凉、练兵又怕我受伤。”
“而我也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自你们所有人无微不至的关心，但实际上，你看现在，我其实都做得到。”
“我没你们想象的那样脆弱，我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凌肃哪里还能不明白，因着祁音蛰伏太久，以至于让身边人都忘记了一件事，曾经她在战场上只手遮天的厉害。
也因此，让宸睿如此担心，甚至还引得凌肃也跟着忧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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