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凯四个，一个老太太，还有三个男的，三个男人里有一个老头、一个刀疤脸，还有一个有点瘸，走路一歪一倒的

喻川多大年纪？听得出是哪的口音吗？

于凯不知道，反正不是本地人。几个男的30来岁吧。老太太……我不确定，一开始我看人地又瘦又小，头发都白了，还驼背，觉得她可能有七八十岁了

于凯回忆片刻，脸上露出一脸茫然

于凯但是你们来的时候，她是翻墙跑的。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不可能会翻墙吧？

泥塘后巷里，很多窄路连三轮车都开不进去，所以当时警车只能停在路口，离碰瓷团伙作案地点有200多米。就这200多米，等民警跑过去的时候，这伙碰瓷的已经翻墙跑了

喻川检查过死胡同里的墙，墙高近三米，墙壁非常平整，几乎没有可以攀爬借力的地方，墙上只有半个不大明显的脚印。如果不是喻川清眼看见最后一个人人影一闪，从墙头上消失，可能会怀疑有人报假警

喻川悄悄在笔记本上划了下“问谦爷”几个字，又问

喻川他们拦住你以后，是怎么跟你说的？

于凯说我把老太太撞坏了，要赔钱

喻川赔多少？

于凯的运动鞋和书包都不便宜，能看出这孩子家境不错，手里压岁钱、零花钱不会少。但是未成年的男孩子，家里大人一般也不会让他管大笔的现金，要1000块钱合适。这个团伙碰瓷经验还挺丰富，一眼就估计出这孩子能自由支配的数目

半大小子，又傻又倔，禁不住吓唬，还好面儿，在外面被人欺负，一般也不好意思回家说，都是优质“肥羊”，宰完还想宰

喻川点点头。于凯就接着说

于凯我说‘你们干嘛不去抢’，那个光头就说，‘不然呢，你以为我们是在跟你谈买卖啊’，我又说我没那么多现金，他们就抢了我的书包，发现我钱包里真没多少现金，就拿了我的学生证，说让我回去准备好钱，过两天去学校找我要……我想报警，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就要抢我的手机，不过这时候你们就来了，手机没被抢走

这小子一本正经的，总试图装大人，装的不到位，字里行间老往外冒傻气，喻川感觉他跟他那又渣又精明的哥不像一个妈生的

喻川一边听，一边憋着笑，然而憋着憋着，他听出了不对劲

喻川等会儿，从这几个人围住你，到他们抢你手机，中间大概多长时间？

于凯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于凯没多长时间，就说几句话……两三分钟吧，怎么了？

喻警官跟旁边同事对视了一眼——据匿名报警的人说，看见几个流氓围着个学生动手动脚，不知道在干什么，请他们派人看看。但问题是，泥塘后巷的路很不好走，尤其夏天，道窄人又多，他们从出警到赶到案发地，绝对不止两三分钟。也就是说，报警的人在于凯被围住之前，就提前知道了碰瓷团伙的作案地点

他是怎么知道的？

喻川追问

喻川他们跟你要钱的时候，附近有别人吗？

于凯摇摇头

于凯……我没注意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