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父…不绑了…”
天无垂眸看着在自己身上研磨的某人，很想把他一脚踹下去…可两条腿皆被某人钳着。
罢了，他累了…就这样吧…
结束时天无已累昏过去，柏麟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枕上，满眼情意地轻啄一口红唇，盖上衾被相拥而眠。
天无已然入梦，睡得沉时便陷入了梦魇。
他又来到阴暗之地，只不过这一次他变成了一缕幽魂，只能飘浮在半空。
天无受到惊吓，看着下面空荡荡的，背脊迎上一层冷意，目光往上移动，却发现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不止。
“为什么会这样…”
一抹白雾聚来，好似实体一样，上面还托着个白衣男子，只不过是背着身的。
“师父？”天无看他的背影一下子认出来，激动地朝他摆手：“师父帮帮我吧！”
男子背着他没转身，只讥讽冷哼一声，天无觉得奇怪，难道他不是师父？不该的，这身形与师父一模一样！为什么不理他呢？
“你不过杀人如麻的魔头也配与本君见面？”
天无顿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师父！你是师父！你的声音是他的！”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男子冷笑一声，仿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罗喉计都，你妄图颠覆三界，本君要为这三界除掉你这妖魔！”
天无冷颤一下，对男子的话震惊不已。
罗喉计都？他不是师父的故人吗？为什么变成妖魔了？
忽然间，天无感觉到心口撕裂地疼痛，低头看去，插在心上的匕首正在撕扯着血肉往里深入，身子突然像被掏空一样，匕首刺入心脏又拔了出来，血淋淋的匕首反着光，天无惊惧到了极点，捂着心口往后趔趄，猛掐一下手臂，疼痛将他拖回了现实。
天无猛然弹坐起来大口地呼吸，瞳孔放大惊惧难耐，左右看看发现他已从梦中惊醒，昏暗的房间是他熟悉的地方，还好，若他没掐醒自己会不会死在梦里还不知道呢。
往身侧瞥了一眼，见梦里熟悉的人正熟睡在一旁，天无惊吓地本能地往外挪动，背上黏着冷岑岑的汗液，这梦扰得他怎么睡不下去，捡起被扔在一边的亵衣裹在身上，天无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凝望着天空黯淡的月亮。
这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来得太突然了。
如果第一次梦见游魂，他或许可以当做普通噩梦，可这次的梦…似乎不太寻常，梦里有师父，有他口中的罗喉计都，可师父说他们是故人，难道是有仇的故人？
师父为什么叫他自己“罗喉计都”？他是天无啊。师父怎么可能认错了？
这些梦到底是为什么？
“天无。”
咳咳…师父的声音…
天无转过身乖巧笑了笑，“师父你醒了？”
柏麟坐在床边拧眉看他：“你不睡觉跑下去做什么。”
天无揪了揪衣摆难为情道：“师父…徒弟想如厕，可是怕黑，又不想打搅师父睡觉，所以…”
他这瞎话可是信手拈来…
柏麟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走，师父带你去。”
天无感激道：“谢谢师父！”
回来后天无被他抱着进帐里，腰肢被他的手臂搂着，尽管不舒服可却没推拒。
“好好睡觉。”
天无应到：“徒儿知道了。”
后半夜再也没敢睡去，天无只眯着眼休憩，心里想的全是关于梦魇的事。
这一天只有柏麟一人出门办事，天无以身子乏累的借口推拒了，一个人在家安静地休养过去。
算算时间，师叔他们沐斋也该到期限了，若今日不来…明日他还得寻个理由待在家里。
果然没来，他守了一天也没听见外面的门被敲响，不过他给的地址不会有错的，再等等，再等等。
晚间柏麟回来后，他主动缠着往床上去，一夜缠绵悱恻，身侧的人吃饱餍足，本日依旧以这理由待在家里休养，柏麟也乐的答应他，走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温柔宠溺，在眉心印上了吻才开心离去。
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今日吧…以前见过大户人家做法事，基本都是五天，罢了，是与不是等等便可。
又一次埋入漫长的等待中，天无守在门边眼睛盯着门看，终于，在半晌午后，门外响起阵阵的敲门声。
“何人在外？”
门外突然静默片刻，过了不久传来回应。
“天无，是我…明安！”
天无激动不已，扳下门闩猛然打开。
站在外面的只有两人，天无还是下意识地左右看看，明安看出他的意思，对着拐角那吹了口哨，不料被衡虚一掌拍在脑袋上。
“你小子又跟谁学的这流氓哨？”
明安吃痛挤眉弄眼吸了口气。
衡虚笑着看向天无：“师尊他在不在？我来找他商量一下。”
天无礼貌行了个礼：“师父他不在，出门办事去了。”
衡虚讶然，“小师侄，上次你可没说要趁师尊不在与我们一同做法事的，师尊他不生气吗？”
“师父最是疼我，不过是做个法事而已，他肯定会答应我的。”
天无拿出一张纸条在他们眼前晃悠，“喏，我留了信给师父，若他有事来嘉苑寻我就好。”
衡虚无奈笑了笑：“去吧去吧，师叔是真不忍心拒绝你啊。”
“好的师叔！”天无飞快地跑进屋将纸条压在枕下，找得到再说吧…
放好又跑回去，天无笑着招手道：“师叔明安，我们走吧！”
天无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扭头看着明安问道：“你刚刚为什么对着拐角吹哨子？”
明安机灵一笑，挠挠后脑勺对着拐角喊道：“师妹快出来吧！”
天无身形一晃，紧紧盯着拐角，瑶悯扒着墙试探地往这观望，见到天无殷切地看着她，才现身出来。
“阿…师妹。”天无感觉到脸上射来探究的目光，侧头看去见衡虚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天无不禁懊悔适才的失态，师叔应该不不会把他的失态告诉师父吧？
瑶悯内疚得低着头：“我知道师叔不教我过来的用意，可我想看到你过得好不好，所以，我不会出现在这，偷偷看看你就好。”
天无听了心疼不已，眼睛酸涩异常，虽说他那主意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但对阿悯太委屈了。
“阿…师妹想看就看，师妹没错，是我委屈你了，对不起。”
瑶悯抬头望进他眼里，眼里似有泪光闪烁，“没事的，师兄考虑周到，没有错。”
明安挡在他们面前打断这画面。
“诶诶诶，你们俩要不要这么肉麻，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旁的衡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一根筋的臭小子，竟然打断他吃“糖”！臭小子…
“呃，那既然都办成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明安道：“师父快走吧！等回去再看他俩肉麻也不迟…”
天无与阿悯相视一笑，彼此默契不语。
一行四人回到嘉苑，天无首先遇到那晚纠缠他的李成婉，看见她忍不住想躲，李成婉见了他也一声不吭跑掉，两人的古怪反应如出一辙。
“天无公子回来啦？”
李成昊高兴地上前迎接，脸上笑容可掬，天无这么看着实在想象不到他是个什么恶人。
“家主请见谅，在下多有叨扰了。”
李成昊拉着天无的胳膊乐的眼睛眯成了缝，“天无上仙太客气了，应该是小人托您洪福前来除去邪祟，是嘉苑蓬荜生辉啊！”
身后的明安忍不住腹诽，好夸张啊…
两人互相客气几分，李成昊命人为他之前住的上房重新打扫一遍。
“各位上仙，明夜子时，小人拜托各位在正堂外设下法阵为我嘉苑除去邪祟，保我上下平安！”
天无等一行人应了下来，回房收拾一下便休息去了。
到了傍晚柏麟回到宅里，见其空无一人，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踢开门反复查看，眼睛引出血丝，独自坐在床边缓气，手上一用功力将头枕击落，枕下的纸条映入眼帘，柏麟拆开查看，目光越发阴冷凌厉。
使了个瞬移术便消失不见。
而嘉苑这里，天无与明安在花园晃悠着，两人手牵着手和睦极了，像是孩童之间小姑娘之间的的友谊。
“天无你看这…”
“诶，天无那还有个古怪玩意…”
“天无还有呢…”明安激动地跑去看中的东西，留着天无跟在他身后。
待走到转角，忽然身后掠过一道身影，天无被捂着嘴巴往后拖去，他自然不会听任摆布，手脚并用地踢踹那黑影。
天无突然安静下来，身子瑟缩一下，身后那黑影摸着自己的隐秘处，脸颊瞬间如熟透一般，忍不住呜咽一声。
“老实一点。”那黑影道。
天无惊愕地顿住，师父？
随后，他不再挣扎，任由着那人将自己拖到无人的空房。
天无被松开转而看那人，真是师父！
柏麟阖上门阴恻恻地盯着眼前的人。
“说吧，选什么惩罚？”
天无眼睛湿润起来，声音颤得像生病一样，眼泪滑落下来又狠狠擦掉，而这却让柏麟看得直皱眉头。
“哭什么。”柏麟有些心疼，擦掉他脸上的泪水问道。
天无吸了吸气，道：“师父，我难得下山一次，真的，我很想行侠仗义，这次有机会我想表现好让师父你开心点，我以为师父非常疼我一定会同意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一席话让柏麟紧张起来，将天无揽过去抱在怀里，细心地安慰。“好了，师父不生气，师父以为我的小天无扔下师父自己走了，乖，不哭了，哭多了对身子不好，好吗？”
天无抽噎着点点头，脸上的泪水衬得更让人想要怜爱一番。
柏麟忍耐着身下的冲动，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别开脸闭了闭眸子，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会想把小天无压在这狠狠欺负一遍呢…真是受够了。
“那小天无做了法事可得回去？”
天无见他作出让步，自己也赶紧给个台阶下，双方互让一步。
“天无知道了，谢谢师父。”
柏麟抚了抚天无额前碎发，温柔笑了笑。
原本的“惩罚”便在这哭泣中化解。天无看着离去的人勾唇微笑一下，回去？那便等着吧。
接下来他要好好打算好，是时候知会一声玄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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