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魔法这种东西，看着面前这神奇的一幕完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惊喜还是恐惧？
我一概不知。
与我相比，姐姐倒表显得十分惊奇，毕竟正常情况下估计只有神明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说不定那个时候姐姐就开始怀疑面前的少女不会是神明之类吧。
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魔法，在这个村庄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会使用它”
爱莉莎看着我们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仍然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盛气凌人的感觉。
显然，爱莉莎说的有些夸张，当时魔法的普及率并没有她说的那么高。
至于当时那番话，大概是因为她想吓吓我们，吓吓我们这些生活在“监狱”的孩子，亦或者是因为她6岁之前的经历。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那番话我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产生多大影响。
她在撒谎，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则是，她对于外界的了解程度并不高。
理由很简单，无论如何，一件物品或一句话只要在全国大范围流行起来，那么无论多么封闭的村落都会接触或了解到这件事物。
例如钱币，亦或，对枪械的恐惧。
不过姐姐当时倒是被她这句话吓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一会欢喜，一会惊吓。
我想爱莉莎那句话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她发现，自己所生存的地方，自己所认为伟大的人，所自以为值得夸奖的事物，在外界看来，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不值一提。
“没事，人不走出去，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辽阔，曾经的我们是多么天真，以及，人心是多么的不可探测。”
我走到姐姐身边轻声安慰道，说到最后一句话事，我特意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爱莉莎。
我第一次对一名岁的少女感到了恐惧。
她并没有感觉到这道突然射来的目光。
我的话让姐姐冷静了一会，她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趋于平静，就在这时，爱莉莎突然开口问了句。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说实话，当时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到十分意外。
虽然我昨天向她表示过要逃离这里，但没想到她会这么着急。
也许她也一直在寻找逃离的机会，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搁置了。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事情能够拦住这么一会在当时的我看来足以称之为“奇迹”的女孩。
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连她都因为一些原因被困在这里，那么，我们这段“旅程”注定不会太平。
我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双眼盯着她说道。
“我的计划需要你的情报进行修改。”
“意思是没有计划喽”
她没有嘴下留情。
我看着面前的少女，起初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释然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听我的吧。”
她开口说道，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这种听命于一名13岁少女的感觉让我很不爽，但当时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谁掌握了情报，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这是上一世的战争生涯告诉我的。
但我并非没有任何筹码，正如前面所说的，她没有离开这里是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做不到。
“没问题，但我有个条件，我需要你教授我们魔法。”
我双眼盯着她目光坚定的说道。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些口吃的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魔法是需要天赋的，这里没有能够检测天赋的水晶，所以我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有哪个资格。”
她的话我并没有在意，我只知道，她慌了，我赢了。
“你说过，魔法普及率很高，这意味着它是个大众项目，所以注定不可能有极高的天赋要求，你是正常人，我也是，我姐姐也是，竟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学习魔法呢？”
我反问道。
这下，她彻底慌了。
也许她只是想利用我们，并没有考虑过要为我们付出什么，说不定达到她的目的后便会一脚将我们踢开。
因此，我只需要从她身上获取一些东西，便算是胜利。
“我...我不确定，而且魔法需要时间，还有”
“我并不认为旅程很快就会结束，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学习，而且我想所有魔法都是你在6岁前习得的，那么竟然一个6岁小孩可以学会的东西，对于我这个11岁的人来说，又有什么难的呢？”
我接着反问道，语气平静，眼神坚定。
反倒是爱莉莎，眼神飘忽，吐词不清，双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疯狂做无规则运动。
我并不担心她会拿学历或智商甚至出生压我之类的。
毕竟，当一个人和一个人能够在同一个位置谈判的时候，那些东西只能证明你不如他。因为他在种种劣势下走到这个位置，而你，依靠那么丰富的资源，却只能和这个在你眼里弱小的家伙公平谈判，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许久，她才开口说道。
“我可以教授你魔法，但是”
“没有但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没有给她丝毫回旋的余地。
当时的我很明白，我们之间只有这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谁能获得最大利益，谁便是最大的胜利者。
也许是有些恼羞成如，她脸上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带有一丝杀气的说道。
“别忘了，这次计划的指挥权在我的手上。”
我微微一笑，露出一副孩童般的天真反问道。
“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子吗？”
我不怕她在计划中耍什么花样，毕竟，这本身就是场赌博，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增加手上的筹码。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笑着问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爱莉莎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怒气，将姐姐招了过来，在小溪旁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她的计划很简单，只需要我们将她送到卡米拉便可，并承若到时候会给予我们丰富的报酬，甚至可以提供完整的教育。
但显然，这只是张空头支票。
从她的口中得知，卡米拉是我们所处的安德罗塞尔帝国边界三大要塞都市之一，是南部行省的政治中心兼军事中心。
距离我们所在的位置有300km 的直线距离。
这几乎是场不肯能的行程。
但报酬的丰富同样也让人无法拒绝。
除了她所承若的之外，离开这里，进入城市这一点它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我不明白我能做些什么，但至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比什么都强。
那日，通过爱莉莎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我能清楚的感觉这个地方和我每天所做的一切都在磨去我的斗志，都在扼杀我的灵魂。
也许再晚一段时间，也许待到18岁那年，我便是具行尸走肉。
离开这里也许会死，会是饿死，渴死，被人打死，但不管这样，绝对要比这个地方要好。
这时绝对的。
面对爱莉莎的计划，姐姐产生了犹豫，她对这段仿佛没有距离的旅程产生了惧怕。
“这段路这么长，我们走的晚吗？”
她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么你就去嫁给那个家伙然后死在床上吧。”
爱莉莎没有口下留情。
这句话没有让我反感，因为她不说，我也会说出类似的话。
一个失去斗志，失去改变生活勇气的人，面对每天糟糕的生活依旧得过且过，依旧在“垃圾堆”中寻求渺小的，虚无的快乐。即使突然出现更大的危机，她不会改变，只会从中寻求可怜的慰藉。
这种人，已经与死了无异。
但她是我的姐姐，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握住姐姐的手，语气温柔的说道。
也许是我的话起效了，通过双手的连接我能清楚感觉到她体内的不安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扭头看向爱莉莎问道。
她只说了目标和方向，但却没有说出具体计划。
也许她和我们一样迷茫。
“待到干粮准备齐全之后。”
她说道。
爱莉莎口中的干粮应该是指“砖头”，虽然这种东西口感不好，但他确实适合长期保存。
但我却想到了另一种食物。
也许是因为爱莉莎6岁前没吃过这种食物，所以她并没有想到。
“为什么不试试烟熏鱼呢？”
我笑着问道。
姐姐和爱莉莎感到有些疑惑，他们并不知道这种鱼还有这种吃法。
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只是想，猪肉可以通过烟熏长期保存，为什么鱼不可以呢？
姐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平复下去。
显然她对鱼这种生物还是有些抵触。
倒是爱莉莎，她的表现出乎了我意料。
只见她大手一挥，一道蓝色光芒冲入溪水中，随后带着数十条银白色的鱼飞了出来。
“怎么做？”
她淡淡说道。
显然，没人希望一路上吃“砖头”
看着面前这位少女，我坚信，昨天夜里她绝对没有被那块石子吓到。
也许，昨夜我那段演讲所表现出的决心让她打算拉我入伙，无论有没有那块石子，她都会发出声响吸引我的注意，地上的鱼必定会引起寻常人的注意，鱼上的粪便残渣也许是她故意留下用以表明身份的。
这只是我的猜想，但面前少女所表现出的一切让我坚信那股，这便是真相。
多年后，当我询问爱莉莎我猜想是否正确时，她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
“你从小便那么恐怖。”
言归正传
看着地上那些不断弹跳试图通过这个方式回到水里的银鱼，他们的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彩色的光芒。
我微微一笑。
终于可以摆脱对吃饭的恐惧了。
我将做法教给了爱莉莎，几乎是烟熏肉的翻版。
她听的目瞪口呆，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吃法吧。
“你确定做出来的东西能此？”
也许是因为我描述的不太好，爱莉莎听完后满脸疑惑的反问道。
“至少比‘砖头’要强”
当时的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前世我也很少吃这种东西，我只记得做法，至于味道口感什么的早已被我忘了。
“行吧”
爱莉莎耸了耸肩，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说道。
随后玉手一挥，一道蓝色薄雾将那些鱼全部卷起到空中，阳光穿透蓝色薄雾照耀在那些银鱼的鳞片上闪耀着彩色的光芒，显得十分梦幻。
被薄雾卷起的鱼群在爱莉莎的控制下一头撞入了已经打开盖子的木桶中。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放心，里面有魔法保护”
虽然爱莉莎这么说，但我和姐姐仍对木桶里的鱼有一种莫名的惧怕。
“回去吧。”
也许是想宣告自己领导者的地位，也许是已经做完了一切准备。
爱莉莎没有征询我们的意见便向着村庄走去。
至于那辆板车，依然是由我和姐姐协力拉回去的。
得益于爱莉莎先前的魔法，肌肉酸痛被一扫而空的将那辆板车成功运了回去。
为了避免父母心生疑惑，我们婉言谢绝了爱莉莎使用魔法帮我们清除疲惫的方案。
毕竟，无论多么精妙的谎言都不如现实发生的事情来的真实。
我和姐姐强忍着腿部酸疼走回家时，姐姐突然开口问了句。
“你是谁？你昨天说你是希尔·汉斯，今天又和爱莉莎以哪种语气说法，你所作的一切，所表现出来的神情都不像11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如果爱莉莎是因为来村庄前的遭遇，那么一直生活在村庄里的你，又是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接二连三的问句将她所有的感情吐露出来。
她的语气也越来也沙哑，最后更是险些哭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发生的事太多，也许是因为她的大脑在这里抚平褶皱导致反应过慢，也许是因为最近才想起来这些问题，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我是你弟弟”
我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迎着黄昏向家中走去。
地面被太阳照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眼神，孤独影子在地面上独自徘徊，我不知道姐姐追上来没有，也不知道那句话是否能够让他冷静下来。
待我回到家中时。
先前围攻我们的那群小孩正在家长的陪同下堵在我家门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看来他们是要讨个说法。
浑身肌肉的酸痛的我没有理会那些家伙，径直的向房间走去，但他们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识。
“你个小混蛋，你tm打了我的小孩你知道吗？”
一个男人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将我从地上提起来怒吼道。
我能清楚的看见他脸上每一个毛孔，胡须在面部肌肉的抽搐下一颤一颤的。
他很愤怒，同时也蛮不讲理。
浑身疲惫的我并没有过多反抗，任由他将我提起，悬在半空中。
当时的我因为过于疲惫加上个家伙的突然袭击导致我认为当时的我是37岁的希尔·汉斯，而不是11岁的萨卡。
“我很抱歉，先生，但我不是故意。”
我试图向他解释，但他没有丝毫放过我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过分。
“放开我弟弟”
姐姐跑了回来，她指着那个家伙的鼻子大骂道。
这时父母的耳朵终于恢复了正常，他们打开大门，欢迎姐姐的回来。
但那个家伙并没又就此松开我。
父亲也没说出“cnmgrd，放开我儿子”之类的话。
他只是就那样看着。
周围的人依旧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没有一人上来帮忙，甚至还有些人在偷笑。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
姐姐的话将我从朦胧中拉了出来，我疲惫的精神猛然醒悟过来。
我这是才想起来，我是一名11岁的孩子。
而小孩的优势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道德永远会偏袒年龄更小的哪一方。
我猛地抬头瞪向面前这位男子，没有多言，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一拳砸在了正要扭过来的大脸上，面部吃痛的他瞬间松开了揪住我的手，我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宽大的衣服此时也在“风暴”的作用下收缩在一起，不在像先前那般碍手碍脚。
双腿着地后，我身体顺势下压，卸掉多余的力，随后双腿如同弹簧一般猛地弹起，我本人也在惯性的作用下“飞”向那个试图后退的家伙，紧接着身形一转，绕道他的侧面后照着他膝盖骨背面狠狠来了一脚。
他整个人瞬间跪了下来。
姐姐连忙上前拉住我，见状，我连忙摆出一副要踢向那家伙脑袋的架势，岁后算好时间，在踢中他之前让姐姐将我拦了下来。
看着周围所有人恐惧的目光和直挺挺不敢做出任何动作的身体，我明白了。
人善被人欺，人恶被人敬。
这里的恶并不是指违法，而是要让他人恐惧，惧怕你的存在，这样你才能得到他的尊敬，他才不会欺骗你。
我想，现在的林风同志应该深知这个道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