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大殿之上,折颜、白止、墨渊三人两两相对而坐,默默饮茶,一时寂静无声,只殿外传来阵阵鹤鸣……
炉上烧开的水百沸流汤,墨渊久久不语,只提起茶壶,轻轻给狐帝添了茶水。
狐帝不露声色地看着眼前的同窗旧友,但凡上过战场的人,大多气势凌厉,杀孽太重,而墨渊却是温润如玉、平和从容的,此刻,白止帝君感觉不到一丝压迫,只有淡淡的怅然……
片刻寂静之后,墨渊开口,声音很轻,却真诚、掷地有声,“白浅是我的徒弟,更是墨渊藏于心间、珍视挚爱的女子。过去的七万年她为我剜心取血,只这份恩情,我墨渊的身家性命都是她的。”他微微一顿,“白浅身为青丘女君,地位何等尊贵,墨渊有心求娶,凭的不过是一颗真心,一条性命罢了。何为良配?我认为白浅的心意更为重要。”
墨渊放下茶杯,抬起沉湛的眼眸看着他,轻声说道:“白止帝君可否与我立一个君子协定?若白浅属意于我,便将她许配与我为妻,如何?”
狐帝愣了半晌,看向折颜,一时竟无话可说……
……
红蜡烛前明似昼,青毡帐里暖如春。
墨渊裸着上身,将白浅搂在胸前,他的外袍盖在两人相拥的身体上,
肌肤相亲,无比地亲密缠绵,他摸着她身上的红痕,他失控时留下的指印,万般疼惜。
而白浅软趴趴地贴在他身前,每一寸骨肉均被他狠狠地反复占有过,她有些睁不开眼,嗓音懒懒的,很低,“师父以后再来酒窖是不是不会伤心了?”
他闻言轻轻亲了亲她的额角,更紧地搂了搂她。
数万年间,他总是看着她走向他,又看着她远离他,于她身后的凝望等待,经过今夜的抵死缠绵,全然化为甘甜,再无一丝痛苦……
白浅的额头贴着他的下巴蹭了蹭,悄悄地问:“师父,阿爹是不是为难你了?”
墨渊静静地想了一阵,缓缓回答,“若是我们的女儿被人抱着,让我瞧见,只怕我比你阿爹要狠多了。”
她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更紧地贴着他,声音浅浅的,不甚清楚,“我倒是想给师父生个儿子……”
他怔了怔,低头仔细地看她,她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他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十七,”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眼珠儿乌黑乌黑的,含着水光,软软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他愣了半晌,摸了摸她的脸,颇为无奈,“十七,醒醒……”见她不应,他只好亲手给她穿衣裳,先是小衣、再是里衣,大手拿过她的外衫,顿了顿,外衫皱成一团没法穿了。墨渊整理好自己,将灰蓝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一把抱起走出酒窖,向大殿走去……
……
大殿上烛火摇曳,夜已经很深了,只燃着几根蜡烛。有些昏暗,当值的弟子已趴在几案上睡着了,看不出是谁。
墨渊抱着白浅没有一点声响,走到他平日坐的榻旁,缓缓坐下,等了半晌也不见她醒来,很是无奈地贴上她的红唇,轻轻地咬,细细地吻……
白浅被吵醒时,唇上贴着他的温热,她只静了一瞬,便柔柔的回应他的亲吻,过了许久,有些低喘地分开,迷迷蒙蒙地望了望四周,瞬间惊醒!刚要跳起来,墨渊按着她的腰将她压在怀里,低笑着说:“醒了?”她很是紧张,贴近他耳边,有些着急,“来大殿做什么,小心被瞧见。”
墨渊很是无言以对,早被瞧见了,心里叹了叹,只说:“带你看样东西。”他指了指他的案头,她随手拿起打开,然后愣住了……
冲虚真经……
墨渊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沉稳、有力,一笔一划自成风韵,她当时不过随口一说,让他还抄三万遍经书的债,白浅很是动容,她看着他,拉过他的手揉了揉,“你怎么还真抄啊?”
墨渊笑看着她,摸着她的眉心,手指缓缓划过她的弯眉,语气淡淡的,“我只觉得,你说的话都很重要。”顿了顿,他的声音饱含着浓烈的情感,微微不稳,“十七,嫁我可好?”
白浅动容地看着他,她一直知道他的心意,墨渊已经无数次明示暗示过她,记忆纷纷汹涌而至,
十七,与我在一处,永远不要离开……
你将长子阑一辈,终是你赢了……
你也该早些熟悉我的房间……
初见你那日,我就知道,你将是我的妻……
情深如许,缠绵悱恻,
白浅深深吸了吸气,展颜而笑,眼睛里亮亮的满是水光,她的手臂环上他的颈项,绵密地吻他,如愿得到他更狂烈的回应,她微微喘息,贴在他耳边说:“好!”
墨渊低低地笑了,抱着她,紧紧地,他的人生因为有她终于圆满!
…………
…………
大殿之上,温情脉脉,
如此良辰美景若要打断,是极其不道德的!
他们的师尊万万年开一次花,委实不易!
他们昆仑虚的口号一向是尊师重道!礼义廉耻!忠孝节义!
某位师兄趴在大殿的几案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