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情呆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资料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耳边反复回响着吴白那句石破天惊的“我结婚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笼罩着她,让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对于吴白,究竟抱着怎样的感情?
Solo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共事多年,他鲜少见到艾情如此失态。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待她回神,才关切地问:“怎么了?魂都飞了,是KK那边出什么事了?”
艾情猛地回过神,下意识摇头掩饰:“没有,可能……只是最近有点累了吧。”
累了?Solo心下诧异。以艾情的韧性和对职业的热爱,这种强度的工作绝不至于让她喊累。这明显是托词。见她不愿多说,Solo体贴地没有追问,心里却盘算着稍后找韩商言探探口风。他自然地岔开话题,聊起了即将到来的比赛安排。
艾情暗暗松了口气,感激他的不问。因为她自己此刻也心乱如麻,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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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消毒水气味弥漫。
吴白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刚刚结束与韩商言的通话。他只简单报备会晚归,韩商言竟破天荒地没追问,只提醒他比赛在即,需专注。
挂断电话,吴白疲惫地坐到长椅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生活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团乱麻?想到急诊室里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再想到自家母亲那份不容拒绝的“厚礼”,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从急诊室方向传来。
吴白几乎是瞬间弹起。紧接着,一名护士急匆匆出来,看到他如同看到救星:“先生,您妹妹不肯配合治疗,您快进去看看吧!”
吴白快步走进急诊室,只见许诺像只受惊的小兽,蜷缩在病床角落,浑身发抖,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诺诺,”他放轻脚步和声音靠近,“别怕,他们是医生,是来帮你处理伤口的。不处理会一直疼。”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孩慢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他,声音带着颤音:“小白……我害怕。”
“不怕,我在这里。” 他伸出手,语气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女孩迟疑地、一点点靠近,最终紧紧抓住了他伸出的手指,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一旁的医生经验丰富,见状立刻示意护士去请心理科的陈医生过来,随后善意地提醒吴白:“先生,等她情绪稳定些,或许可以考虑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要!不看医生!” 一听到“心理医生”几个字,许诺猛地激动起来,双手死死攥住吴白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嘴里不断喃喃重复。
吴白心头一涩,明白这定是过往不愉快的经历留下的阴影。他立刻俯身安抚,声音低沉而坚定:“好,不看,我们不看医生。”
这时,一位面容亲和的中年女医生跟着护士走了进来。她看到眼前这一幕——高大冷峻的年轻男孩,正耐心安抚着那个紧抓他衣角、满脸泪痕、像小白兔一样惊恐的女孩,心下不禁一软。这样年轻的女孩,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对陌生人恐惧至此?
女医生放柔了声音,像哄孩子般:“别怕,姐姐只是帮你把伤口处理好,不然会发炎,更疼的,好吗?”
或许是吴白的在场给了她安全感,或许是女医生温柔的态度起了作用,许诺慢慢平静下来,但手仍固执地抓着吴白的衣角。女医生动作迅速地处理好了她脚踝上的水泡,并仔细向吴白交代了注意事项。
犹豫片刻,女医生还是低声对吴白补充道:“平时家里最好还是有人陪着。她这样的情况,一个人在家太不安全了。” 目光中带着些许不赞同,显然是推测女孩烫伤是因为独自在家无人照料。
吴白抿了抿唇,没有解释,只是点头:“谢谢医生。” 他麻烦护士帮忙租借了一个轮椅,然后小心地推着许诺离开了医院。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急诊室的医护人员都不禁流露出同情与惋惜。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未来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实在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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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俱乐部基地。
队员们正心不在焉地训练,心思都飘到了几个小时未归的队长身上。训练期间从不缺席的队长竟然破天荒地请假离队,再加上之前“结婚”的爆炸性宣言,实在由不得他们不好奇。
就在各种猜测纷飞时,训练室的门被推开。然后,所有队员集体石化。
他们那位向来高冷、生人勿近的队长吴白,居然……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看起来年纪很小,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蛋小小的,白净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带着点未褪的婴儿肥。眼睛不算大,却黑白分明,澄澈灵动,配上小巧的鼻子和嘴巴,活脱脱一个白嫩嫩的小包子,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这……这不会就是队长的……新婚妻子吧?!” 众人内心疯狂刷屏。
吴白完全无视了队员们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旁若无人地俯身,靠近轮椅上的女孩,声音是他们从未听过的温和:“饿不饿?”
许诺仰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他又问。
女孩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过复杂,她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吴白这才将目光转向呆若木鸡的队员们,恢复了往常的清冷语调:“Demo,去订两份饭,口味清淡些。” 他低头看了眼许诺,恰巧女孩也正依赖地望着他,对他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甜甜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众人内心再次被“好可爱!”刷屏。原来队长喜欢这一挂的!
吴白接着补充了一句:“再带一份草莓蛋糕回来。”
Demo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直到接收到吴白瞥来的冰冷视线,才一个激灵:“啊?哦!马上去!”
“我跟你一起!”97赶紧跟上,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当队长的目光靶子。两人一边往外溜,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偷瞄。
吴白一个眼神扫过整个训练区,其他队员立刻如梦初醒,纷纷埋头敲击键盘鼠标:“训练!我们训练!”
然而,更让他们眼珠子掉下来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吴白极其自然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轮椅上的女孩打横抱了起来!
感受到四面八方偷瞄的视线,吴白冷冽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瞬间正襟危坐,假装专注。
他抱着许诺径直走向二楼的休息室,在关门之前,丢下一句不带温度的话:
“看来是训练量太饱和了,还有空关心别的。每人基础训练,再加五十遍。”
“啊?!队长不要啊!” 哀嚎声顿时响彻训练室。
吴白头也没回,冰冷的声音穿透门板:“再多说一句,加一百遍。”
训练室内瞬间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