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餐时分，因韩商言和小米外出，KK基地的餐厅难得一片安静。
队员们大气不敢出，只时不时偷偷瞄向坐在吴白身边的许诺。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许诺不自觉地攥紧了吴白的衣角，指尖微微发白。
吴白察觉到她的不安，抬眼扫视一圈，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好好吃饭。"
众人立刻齐刷刷埋下头，专心对付碗里的饭菜。
坐在对面的佟年和孙亚亚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佟年柔声打破沉默："诺诺，快吃吧，吃完我们继续下五子棋。"
许诺轻轻点头，小口小口地开始进食。
餐桌另一侧，左叶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许诺。这个女孩的反应很特别——不像典型自闭症患者那样完全封闭自我，她的紧张中似乎混杂着明显的恐惧。
为什么会是恐惧？左叶微微蹙眉。难道她的病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甚至……有没有可能是装病？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装病五年？完全没有动机。可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花季少女呈现出如此矛盾的状态？
左叶对眼前这个病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行医多年，她第一次遇到如此特殊的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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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佟年和孙亚亚陪着许诺在休息室下棋，吴白则与左叶在会议室深入交流。
左叶斟酌着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许诺的情况有些特别？"
吴白抬眼，目光中带着疑问："特别？"
"她并不排斥KK的队员，这不符合典型自闭症的特征。"左叶谨慎地选择措辞，"更准确地说，她的表现更像是在……伪装。"
"伪装？"吴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为什么要装病？左医生，这样的猜测让我开始怀疑你的专业性。"
"请别误会，"左叶连忙解释，"我只是在分析各种可能性。我确信她不是装病，但她的症状确实很特殊，更接近'假性自闭'。"
"假性自闭？"
"这是一种过渡状态，通常不会持续太久，要么康复，要么发展成真正的自闭症。"左叶眉头紧锁，"但像她这样持续五年的案例，我从未见过。这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引导她维持这种状态。"
吴白立即摇头："这不可能。五年前她母亲去世后，只有她叔叔愿意收养她，甚至为了照顾她调整工作。如果他别有用心，动机是什么？"
左叶叹了口气："这就是最矛盾的地方。看来，只能等她逐渐康复后，亲自告诉我们答案了。"
"以你专业的判断，"吴白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她还能恢复正常吗？"
"如果是之前，我不敢保证。"左叶露出笃定的微笑，"但经过今天的观察，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她一定能康复。"
吴白轻轻点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能恢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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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上，看着全身心投入训练的吴白，韩商言满意地点头。
小米笑着拍拍他的肩："这下放心了吧？看来许诺好转后，小白终于能把心思放回比赛了。"
韩商言想起许诺的转变，也觉得不可思议。从前那个被他吓哭的女孩，现在居然能自然地和他对话了。无论原因为何，只要小白能专注比赛就是好事。
"小白我从不担心。"韩商言目光转向另一边的Demo，"现在重点是尽快提升Demo。他虽然年纪小，但再不加速成长，很快会被淘汰。"
"放心，我会重点盯他。"小米承诺道，"这是个好苗子，我不会让他浪费天赋。"
艾情笑着走近："大老远就看见你俩在密谋，该不会还在担心吴白吧？我看他状态好得很。"
"那当然，"小米得意地挑眉，"现在后院安稳，他自然能全心比赛。你们SP可要小心了。"
"我们队员也不是吃素的，"艾情不服输地反驳，"上次只是大意，下次胜负还未可知呢！"
"要不要打个赌？我赌这次训练还是吴白第一。"
"明知会输的赌，我才不赌。"艾情笑着摆手。
韩商言看了眼时间："别斗嘴了，该吃饭了，叫队员们集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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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海边，吴白独自站在沙滩上，任凭海风吹拂。
艾情远远就认出那个挺拔的身影。她走近，语气轻松："这次状态很不错嘛，看来下个冠军又是KK的囊中之物了。"
吴白轻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不像你。"
"那我该是什么样？"艾情好奇地侧头。
吴白沉默片刻，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永远不服输，永远自信。好像什么都不怕，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勇往直前。"
艾情怔了怔，摇头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你知道吗？"吴白转身面对她，目光深邃，"我选择这条路，除了天赋，更因为你。"
"因为我？"
"对。"吴白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小时候，父母的注意力永远在彼此身上。十二岁那年，我跟着哥哥到处看比赛。在广州的那场比赛中，你在赛场上闪闪发光的模样，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人生方向。"
艾情震惊地望着他，从未想过自己对他有如此深远的影响。
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眼中都映着对方的身影。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韩商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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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艾情道别后，吴白正准备回房休息，身后传来韩商言的声音："小白。"
吴白回头，看见哥哥提着啤酒走来："哥，还没睡？"
"找你聊聊。"韩商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去海边喝一杯？咱们兄弟好久没好好喝酒了。"
吴白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海边，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承载着秘密谈话的沙滩。
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仿佛在等待着另一场交心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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