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涣散的神识稍稍集聚,夕夕只觉得眼皮子发热发亮,下意识想抬起手臂遮挡,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动弹了。
而且身体不似方才坠落到无底深渊的感觉……
闭着的眼底猛地睁开,一片瑰丽的橘色光晕中,夕夕竟看到了江澄俊美的轮廓,好似做梦了般。
“醒了吗!太好了,她醒了!”
“嗯,太好了!”
连声音都那么真切,难道……真的是他?
干涩的嘴唇微启,夕夕只觉得口腔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声音也成了一缕细沙:“是阿澄吗?”
“对!是我,我听到铃声了,就找到你了……先不提这个了,魏无羡,你有水吗?”女孩子暗哑的嗓子拉锯着江澄的心。
魏无羡解下后腰上的酒壶递了过去:“有的。”
“你这是……酒?”江澄蹙眉盯着酒壶。
“我哪里能让她喝酒,是水,放心喝吧。”说着魏无羡拔掉木塞,递了过来。
几口甘甜的清泉入喉,夕夕总算恢复了些生气,这才注意到江澄和魏无羡正御剑飞行,而自己就窝在江澄的怀里,因为被他护得很紧,所以才一时抽不出手来。
飞行的方向,一轮夕阳正从地平线缓缓坠落,那温暖了她眼皮子的橘艳的光芒便是铺满天际的晚霞。
不知为何,盯着那落日看的她鼻尖一酸,喃喃自语到:“我这是回家了吗?”
“回家?”江澄微怔,向远处眺望道,“再过一个山头就到云梦地界了,我们就到家了。”
“嗯?云梦?那继明师兄呢?”夕夕忽地想起,最后阖眼前那妖怪化成白烟从虞继明身体抽出而远去。
江澄与魏无羡面面相觑:“我们听到铃声,便看到你躺在一片草地上,伤得不轻,但是并没有看到继明哥,难道说你找到他了?”
没有虞继明,这怎么可能?
如果妖怪遁逃的话,她的继明师兄应该无法自控吧,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两人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难道说……
夕夕倏地将神识沉入魔镜中,魔镜中安安静静的,似乎有些阴寒,就如她在深洞与黑羽中一样,她忍不住轻呼了几声,魔镜像是进入了催眠状态中一样,呼唤不醒。
看来不太像是魔镜救了他们俩。
“夕夕,你,现在还好吗?”夕阳照耀在少年的脸上,柔和了眉眼五官,也淡淡地浮现出一丝愧疚。
大约是碍于魏无羡在身旁,而人又好端端的抱在怀中,下午那冲动的呼唤终还是说不出口。
夕夕灿然一笑,脑袋抵着他的胸膛,悄声说:“回家后,我向你赔罪,你别老是一脸苦相了。”
映在夕阳里的脸更红了:“我要你赔什么罪,再说我哪里苦相了。”
“那你笑一个!”夕夕期待的昂起了脑袋,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江澄一愣,支支吾吾地别开脸:“回……回去再说吧。”
“就笑嘛!”夕夕不依不饶,手指直愣愣地戳在了他的唇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夕夕开心地笑起来,下一刻指尖却倏地传来一阵湿热的温暖。
夕夕简直不敢相信,江澄一着急竟把她的指尖送入口中了,慌慌张张地回过神,大约还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