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
我往前小心翼翼地探过身去，心中的酸楚，无法形容。
这时我听见一声枪响，丝线上的六角铃铛被打得粉碎。
潘子大胆的往前走!
潘子还在笑。
我感觉自己的腿迈不动了，气管连着肺被侵蚀的很痛，我不想坚持下去了，但我想活着。
想让所有人都活着。
吴冉潘子!
我呼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根本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潘子诶，大小姐，你大胆的往前走。
潘子身后还有潘子在。
身边的哥哥也在无声哽咽，他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身后的枪声不停的响起，一枪一个六角铃铛。
‘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头’
我被雾气侵蚀止不住咳嗽，眼泪也止不住落下。
整个人一抖一抖的，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
吴冉为什么……
听见背后的枪声，我无能为力，只能忍住自己的抽泣。
哥哥也一个劲的咳嗽，他吐出血来。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忍，一直在忍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想让我担心。
身后潘子的歌声还在继续。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呀头。’
我们终于走到了独木桥的尽头，走到了通道里。
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洞穴，我几乎无法呼吸。
哥哥也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拉起我的手，向前狂奔，逃出这片废墟。
‘砰’的一声，最后一声枪响，潘子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尽管我在努力抑制自己抽泣，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潘子告诉我们，往前走，不要回头。
我一直没敢回头，也没敢停住脚步。
然后我看到了胖子。
王胖子行呀，我都已经准备给你们念往生咒了。
王胖子小妹你这怎么哭成这样？
吴邪继续念
王胖子啊?
吴冉继续念吧……
我们浑浑噩噩的走出张家古楼。
外面依旧山清水秀，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我看着哥哥空洞的双眸，只能无力地说出一句。
吴冉我们活下来了。
他不语，是胖子在回答。
王胖子老天保佑呀。
我们活下来了，可我想让所有人都活下来。
潘子。
霍婆婆。
甚至，甚至是那些伙计，胖子说他们也是爹妈生的。
总之，今天痛苦的不只我和哥哥二人。
人，真的是太脆弱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到村子的，依稀记得是在湖边被裘德考队伍的人营救的。
我实在是太疲惫了，已经超出身体所承受的范围，浑身的肌肉都麻木了，甚至，你现在来划我一刀，我都感受不到疼。
我总觉得这一切始终都不是真的。
就好像我回到长沙，依旧能看见潘子。
他会笑眯眯的看着我。
潘子大小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
那天，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一闭眼都是在张家古楼的种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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