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
鬼使黑钻入他伞下,勾住他的肩膀,
“我们去吃饭,草姐做的饭难吃死了。哎哟哟,小白你扯我干什么?”
鬼使黑被揪着衣领回到鬼使白伞下。
妖狐点点头,思考回去怎么把卷子还给大天狗。
在路边的寿司店点了些食物,也遇见了其他式神三三两两的进来。
都互相笑笑,索性都坐在一桌。
妖狐脑中忽然掠过些纷乱的记忆碎片,难以捕捉。
只忆同是和式风格的屋子,形态各异的式神,穿着异于常人的服装,如此吃饭,亦有大天狗在侧。
大天狗对他也是如现在的无微不至的关照,端茶递水。
这个片段很短暂,结尾留下大天狗微笑的温柔脸孔,替它画上兀余句号。
只是,他没有回忆起那只大天狗描述中的狐狸。
寿司上得很快,老板和其他人都很熟,连带他一起打招呼。
“妖狐你快尝尝,你以前还没和我们一起出来过呢。”
鬼使黑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以前与妖狐就熟悉。
“吃你自己的吧。”鬼使白给鬼使黑夹了块鲣鱼寿司,语气带着些不宜察觉的宠溺。
妖狐拿起筷子,夹了块鳗鱼寿司,记忆里是吃过寿司的,不过这味道,还少了些什么。
带着心事,吃得也不尽兴,草草果腹,结账离开,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家。
进门直接遇上刚吃完饭的大天狗,心虚低头。
见那双腿在面前顿了顿,还是离开,谁也没有说话。
大天狗回房继续写作业,听见细微的开门声,又是轻轻地关门声。
回过头,人早不见踪影,地上放着他今天给妖狐的几套试卷,一张字条。
“谢谢。”
字体拐角都是圆圆的,很像主人的可爱。
“不用谢。”
大天狗在心里默默地回道,但他绝不希望他对他说谢谢。
有些东西争取也是没有用的,你只能放它走,如果它回来了,它就是你的,如果它再也没回来,那它根本就不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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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关上两道门,妖狐心虚地靠在门后,害怕大天狗就在下一瞬敲门。
等了许久,松了口气,也带着些空落落。
今天要自己写作业了,妖狐揉砺着桌上的理综试卷,痛苦地在桌上撞了几下额头,咚咚作响。
揉了揉额头,有些红了。
在那一瞬间有些无措恍惚,
记忆如洪水般袭来,让人措不及防。
视线很低矮,伸出的是爪子而不是手,带着些鲜红色。
提着一条腿奔跑甚是艰难,瘸瘸拐拐跌跌撞撞。
在阴阳寮门口撞上那只大妖,温柔地伸出手,修长白皙,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安慰。
用妖力替他修复伤口,
“狐狸,还好你够坚强,因为,我不想再看你流泪了。”
大妖的脸变得模糊了。
妖狐的手情不自禁抚上包裹在右手上的纱布。
下意识凝聚,点点白光从空中汇聚而来,伤痛减轻了些。
也是叹息,走到现在,只能自己疗伤。
只是他没有看见,门的那一边,有人静静站着,抵在门上的修长手指,失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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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夏至,转眼离妖狐回来已经过了三个月,时间从来不会停下来等待任何人。
记忆时不时会恢复些,不过都是与大天狗的各种生活日常,昭示着与大天狗极好的关系。不过从未出现那只大天狗口中的漂亮狐狸,他总是暗自悱愎大天狗藏得真好。
学习都是划水,没写完作业有时也会厚起脸皮找大天狗借来抄,虽然大天狗刚正不阿,但无奈于他的时常纠缠讨要。
其他式神可能与自己关系都不错,生活上都很照顾。
晴明见到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很少在意。
本以为岁月就该如此,漫长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