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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蒙蒙。
我来到师父的墓前，墓碑上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恬淡，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就能够让我想起来他那灿烂的笑容。
我站在墓碑前面静静地伫立着，这里四处都是烈士，他的旁边是他的亲姐姐金稚欢，也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之一。
我看着他们两个那相同的笑容，心中总不免空空荡荡的，冷风透过袖口吹到头皮还是会让人有些颤抖的，我只能强忍住，面对着这两个英雄，我只能忍住。
金稚欢，她是一个我最为佩服的人，我觉得普通人能够像她那样真的可谓是巅峰了，甚至没有什么人可以超越她。
她勇敢，坚强，隐忍，乐观，开朗，她浑身都是力量，这力量让我觉得她好像再走几步就能够击碎黑暗一样，让藏在黑暗下面的光明破土而出。
第一次见她，是在癫帮，那个时候我刚被乔献选中，就跟在她的手下做事了。
金稚欢那个时候是乔献最为看重的手下，我当然也听说过她，她比男人还拼，就好像是不要命的一样，不管做什么都往死里做。
之前癫仔也是很看重她的，因为她拼了命差点废了一只手才把乔献从沙帮给救了回来，也是从那之后，乔献就特别特别看重她，甚至全癫帮，她只相信她一个。
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不得不说，癫仔这个人对乔献的心意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他不信任我，却因为乔献，愿意把我一个外人一路扶持到成为乔献的心腹。
我想金稚欢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选择一下子就把金稚欢给解决掉，反而是留了她许久，等到我已经可以像她一样独当一面之后才把她给做掉。
当然，他绝不是什么好人，同样的，乔献也是，他们一个害死了金稚欢，一个害死了金泰亨，让这两个世间罕有的战士失去了为理想继续奋斗的机会。
我忘不了金稚欢死的那一天，或许，在癫帮经历过的人没有人能够忘记。
那口油锅沸腾着，所有人几乎都能闻到热油的味道，空气里满是豆油的气味，带着几缕豆香，被天上坠落的雨滴溅的四处作响。
金稚欢被扔进去之后，她的惨叫声到现在仍然在我耳边挥之不去，皮肉在油锅里面被激发出来了焦糊味，配着她的惨叫，这个时候没有人还能忍下去继续看。
但是癫仔为了杀鸡儆猴，不让任何人离开。
我紧紧的咬着牙，直到耳边再也听不到了惨叫，直到焦糊味已经不能够刺激我的鼻腔，直到所有人都散了，直到乔献来找到了我。
乔献“我身边只有你了。”
乔献“小国。”
乔献“我只剩下你了。”
她哭的眼睛肿的厉害，红红的眼眶看上去惹人怜爱，我知道她舍不得金稚欢，就算知道金稚欢是卧底之后也苦苦求了癫仔让他放过金稚欢。
但是她没能护住她。
其实有时候我很心疼她，她并不是大恶，甚至在金稚欢死之前，她都不是一个坏人。
她不过是生活在癫帮的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女人，但是在金稚欢死之后，她好像彻底变了。
我也是。
我是她的伥鬼，是她杀人的利剑，是她一声令下替她干尽坏事刺客。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尽管我不想要做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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