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长安街头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一路走过去,尽是吆喝声和嬉闹声。其中,一名黑衣青年匆匆穿梭于人群之中,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
“偶像!”
黑衣青年转过身,只见一名身着深蓝色短衣的少年笑吟吟地提着四五种糕点,出现在他身后——正是曜。而这位黑衣青年,自然就是李白了。
以往进长安,李白都是从不知道收敛半分,管那些迷弟迷妹是想探讨诗词还是想要签名,一切看他心情。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太过招摇怕是会给曜添麻烦,所以李白不佩剑、不衔草、不穿白衣,还老实地束了发,甚至用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不得不说,有点过了。
但起初到某些小地方时,李白还是很招摇的。导致曜不知从哪听到了“偶像”这个称呼(其实满大街都能听到),渐渐开始管李白叫作“偶像”了。不得不说,别人叫没感觉,但李白就喜欢曜这么叫他。
“小曜,你可真是叫我好找。”李白无奈道,又抬手在曜头顶摸了两下——曜的头发真的很软很舒服。
曜“嘿嘿”笑了两声,把糕点举起来晃了晃,道:“给偶像的!”
李白牵着曜往人比较少的地方走,笑道:“人多,别跑丢了。”
“偶像,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曜刚消停会儿又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李白道:“去西域。”
曜疑惑道:“为什么要去西域?”
李白欲言又止,他现在没法对曜说出实情,也没法对曜说谎。曜其实很小就会察言观色,只是大脑时常接收不到信号,这次他心中明了,李白有为难之处,忙道:“偶像若是不方便,可以不告诉我的,我只是随口一问。”李白怔了一下,勾了勾嘴角,道:“也好,反正等到了就都知道了。”
“嗯!”
……小曜好可爱。李白心想。
某个念头在李白心中一闪而过,李白脚下一滞,又神色如常,继续往前走,只是走得更快了,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念头甩在身后。
“唉?偶像等等我。”曜快步跟上李白。李白闻言,脚步放缓了些许。
曜随着李白走了一段路,道:“偶像……这不是在往西走吧?长安西边是那啊。”曜抬手指了个方向。
李白反问道:“谁说去西域就一定要全程向西走?”
“那我们现在是去……?”
“我家。”
“?”
曜满脑子问号,他跟在李白身边半年,有时也听李白对他人偶尔提起过自己家。有时是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有时是锦衣玉食富家公子。曜唯一能确定的是李白对他说过的他是长安人氏,可是……李白从未对他提起过他家的事。
但曜想到要去偶像家,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不觉间话变得更多了。
“小曜,”李白咽下曜刚刚递过来的桂花糕,佯怒道,“再不安静就不让你去我家啦。”
李白明显只是做做样子,可只要他开口,曜就会乖乖听话,不过几分钟后又会“原形毕露”。若是换个人,曜照样能置若罔闻地说上三天三夜。
曜果然乖乖闭嘴,没多久,曜远远望见一样东西,抬头问身边的李白:“偶像,那是……”李白随着曜的视线望去,发现他带着曜乱走,竟是走到了朱雀门。
李白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曜感叹道:“难道当今皇上也这么崇拜偶像?竟然会允许有人在朱雀门的柱子上刻偶像的诗。”
李白:“……”
朱雀门的柱子上确实刻着包含剑意的“欲上青天揽明月”,这句诗也确实出自李白之笔。而且,曜不知道的是……
字也是李白刻的。李白醉后以长剑所刻的。
李白第一次看着这句诗有点心虚,他挠了挠脸,别开视线道:“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句“欲上青天揽明月”心中疑惑偶像为什么不让他看,明明刻得很好啊,据说还是长安的著名景点。
他又转念一想,偶像应该是赶时间。于是曜又眉开眼笑地牵住了李白的衣袖。
李白走了几步,回过头,扫了一眼某处的草丛,又回过头与曜说笑去了。
而躲在草丛里的某人下属亿万分紧张:李白回长安了,居然十分低调!刚才还看了他一眼!
一只白皙的手抚上下属的颈项,下属心中一惊,他方才居然毫无察觉。下属的手下意识伸向剑柄,然而那只手比他先一步行动。
“咔!”
……
曜真心想问李白多久没回家了,事实上,他也这么问了:“偶像你……很久没回来吗?”
李白见附近没人,又叼了根草。道:“嗯,有一两年了吧。”
虽然他对曜说的是家,但是在李白心里,只是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不过现在不同了,因为有曜在。
殊不知,曜心里想的是:得帮偶像打扫一下,这房子要是再破点,可就和鬼屋一样了。
“……救我……”
二人皆是吓了一跳,但李白很快就冷静下来,二人猛地转过身,盯着窸窸窣窣作响的草丛,里面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曜压根来不及思考,直接往李白身上一扑:
“有鬼啊!!!”
李白被扑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子,立即搂住了曜,沉声道:“小曜,别怕。”若是寻常的妖魔鬼怪,他连剑都不用拔。李白淡然地注视着这只“鬼”慢慢露出全貌,曜则埋着头不敢看。
这只“鬼”……是个人。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终于赶上大纲了!!!(我大纲写的啥子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