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好啦，”森说着，摸了摸旁边的墙壁，一下子校史馆终于露出了全貌，“刚才你们感觉怎么样？”

“刚刚那算是试炼吗？“中也说，”测试我们的灵能的话，那个家伙可是一直在划水啊。“

“是也不是吧，“森说，”中也君的灵能我当然不怀疑，就是在非同辈里边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刚才是——“中也说，”那个死人，是怎么回事？“

“啊，这其实有一个失误存在了，“本来是想通过那个让你们了解一下基础性质的堕神和灵者的关系以及心理性格会产生的变化，但是这个教学性质的关卡对于你们来说太简单了以至于很多东西还没有交代完整。”

“啊，我早知道和这个家伙一起的话就会很无聊啊，”太宰说，“只会冲动的上去，坏掉事情。”

“你这家伙，只会动嘴皮子吧——”‘看在森先生的份上，‘中也继续说，“所以，校史馆真的只是让我们了解校史的吗？”

“是啊，只能让我来给你们讲一下了，”森说，“那个堕神，不是生者，你们注意到了吧。”

“嗯，”太宰点点头，“但是又不是死者，甚至有着不该存在的亡灵的感觉。”

“那种其实是最基础的堕神，”森说，“和传统意义上我们所认为的不一样，这种未完整的堕神，才是我们负责消灭的任务。”

“行尸走肉吗？”中也说，“这种就是堕神的话，未免也过分羸弱了吧。”

“正是如此，”森肯定的说，“你们听说过的堕神都是那种有着神一样的强大力量的存在吧，然而如果到了那个程度，哪里是你们学生解决得了的呢？”

森看了看中也，“这种不完整化的堕神其实就是灵者向真正堕神献祭所成为的失败品。会丧失了为灵者甚至为人的资格，失去本性，成为堕神对于灵者攻击性的化身，简而言之，就是成为没有思想，只会和灵者作对的家伙。”

“那，据说有从堕神变为灵者的呢？”中也有些急迫，“真的存在吗？”

“真正的堕神转变为灵者的，我也未曾见过，”森说，“然而有通过禁术成为那种堕神的人，因为自身信念与灵能的强大，有一定可能保存理智，但是往往也必须被消灭掉。”

“这样吗......”中也喃喃道，他虽然不清楚那帮灵者所言他曾经是堕神的事情，然而，在自己的记忆中确凿有着一处不太和谐的地方。‘也许，真能如森先生所言，’中也如是想着，‘在这里能让我明白了自己感觉不太对的地方吧。’

‘但是即便如此，’中也的余光看过去，刚好和太宰相撞，‘那个家伙还是让我无法忍受。’他虽然不能明确太宰对他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但是他也不在意什么原因，总之有机会的话，他想，肯定是要教训那个可恶的家伙一顿的。

”笨蛋。“太宰移开眼睛，他也会有不大想说话的时候，是那种嘲讽都懒得说出来的状态。

”那么——我们学院的情况你们都有所耳闻吗?”森继续说着，看了看太宰散漫的神情，虽然处在游离的状态，但是他知道那孩子无论何时总是保持着绝对的警惕。

“太宰的话，你以前的地方应该是没有和你提到过，那么你的了解应该就是广津先生之前和你讲过的一些吧，”森说，“中也君呢？”

“我啊，”中也想了想，“说实话的话也不是很了解的，甚至说，我的记忆里缺失了什么以至于有关于灵者的东西似乎都忘掉一些。学院的话我只知道是负责组织和指导灵者来对抗堕神的存在，校长的话据说是横滨最强的灵者了，但是传闻并没有明确的外貌描述。”

“没错，中也君，”森说，“的确如此，校长就是我的老师，他独特的能力之一，就是让人难以发现他的踪迹，所以说，”森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要说别人了，就算是我，也是很难找得到他啊。”

“森先生可真是糟糕，”太宰抬了抬眼皮，终于缓缓的出声了，“找不到老师什么的，也就是说，学院该是你只手遮天了吧。”

“太宰，这可不对的，”森笑眯眯的，摸了摸太宰的头，太宰动了一下，“除了我之外可是还有其他主任呢。”

“唔，我可是想不出哪里有人能像森先生一样呢。”太宰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前额的部分，刺得他眉心有些发痒，但是他不想拨开，反而觉得有趣。

“真是的，”森的手从太宰头顶拿开，胡乱地抹了一下，把那飘散在眉眼间的发丝按回额上，露出一片映着诡谲光彩的明亮。

太宰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漆黑，他看着森先生的动作，没有说话，但是直勾勾的。

中也看着太宰，感觉那家伙有时候又像一只失魂落魄的流浪猫一样，一边露出爪子，一边惶惶不安。尤其那双漆黑的眼，似乎浸满深刻的灵魂，却又像丧失生气的死者。

‘真是奇怪，’中也想，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无论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会影响他自己的事情就好。

“中也君，”森看向中也，“我是学院的主任之一，虽然不会一直在学院，但是你们还是能够见到我的。”

中也于是又按照森的指引，看向了记录仪。

“那些只是能给人看的部分，”森说，“其实对于你的问题可能没有太大帮助，但是为了进入学院的话还是要了解一下的。太宰，你也过来。”

太宰于是走过来，看上去也没什么兴趣，毕竟那些能打听到的东西，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少了。

‘……预科班是在正式进入学院之前，对于灵者的一个储备处，在此期间属于筛选的过程。比较优秀的日后会作为导助来引导下一级的灵者们。’记录里这样说。

 “好啦，”看着记录仪缓缓关闭，森说：“我们回去吧，在这里没有什么现在必须知道的了。这两天呢，太宰，你要和中也君好好相处哦。啊，可惜我没有时间陪你们一起玩了呢，真是遗憾。”

“森先生只会有时间带着爱丽丝玩什么换装游戏吧，”太宰说，“至于我啊，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才不想和蛞蝓一起玩呢。”

“森先生，能不能让那条青花鱼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杀掉他的。”中也冷冷地说。

“唔，这可不行啊，中也君，”森说，“毕竟你们可是要一起进入学院，以后的话肯定还是要一起合作的。”

“那家伙——”中也说，“我不需要那种只会躲在一边说风凉话的小鬼当合作者的。”

“中也君，太宰其实还是有他自己的能力的，而且，”森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太宰，我相信你能和中也君配合好的，对吧？”

太宰不说话了。他何尝不知道中也的灵能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

“呼……”太宰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去学院什么的，会不会更加无趣呢，还是说，能够让自己更多的感受到一些什么？

叶芽冒出来，鹅黄嫩绿染了一片，葱葱蓉蓉的煞是好看。

“哟，蛞蝓来了呀，“太宰终于看起来兴致勃勃的。

“和一条青花鱼上学什么的真是令人讨厌啊。“中也哧了一声，表示礼尚往来的不屑。

“一会你们的导助也会来的，毕竟老师什么的经常会不在学院，但是导助是作为你们的学长，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找他哦。“森说，”好啦，你们就去上次的校史馆门口就好 。“

太宰点点头，表示回应。

中也向森告辞之后就离开了，他觉得也没有什么要等着太宰的必要，毕竟那个家伙慢吞吞的，除了讲些讨人厌的话以外的时候，总是什么都提不起干劲的样子。

太宰跟了过去，仍然是漫不经心，其实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关心，但是并不想让别人意识到自己关心的地方，才是他习以为常的伪装。一直以来，除了森，没有人能察觉他一点的喜好，这是他所希望的，然而未免有时还是会莫名的失落。

微风拂过，太宰的头发又蜷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