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与唐柔尹奇聊了一会后，海悟噩就给自己找好借口，说什么病人得都活动，什么自己都已经好了什么的，将前来探病的尹奇唐柔都给赶了回去，其实他早就好了，都是装的，好让李嗣源照顾自己。

海悟噩拖着受伤的身子到厨房跑了一趟，端着重新热过的包子和小米粥回到后院，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卧房的门跟他出来时一样虚掩着，里头的人显然还没起。海悟噩也不打算等，径直进了卧房，将早饭搁在小桌案上，然后走到床边拨开纱帐朝里望了一眼。现在睡相还挺乖啊。仰面平躺双手交叠的姿势跟他走之前摆好的一模一样。看来确实还不曾醒来。

如果不是在他准备撩起纱帐时李嗣源动了动尾指的话。他还认为李嗣源睡着呢。

“醒了？”海悟噩仗着李嗣源看不见自己，连拆穿人家都拆得理直气壮，“醒了就起来，吃完早饭再睡，别饿坏身子。”

李嗣源闭着眼一动不动。其实他醒了好一会儿了，就是腰酸背疼起不来，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直到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才慌忙换回原来的姿势。慌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可现在被人拆穿了，好像比不装睡更尴尬。

“源儿？”海悟噩又叫了他一声，语气里带着笑意，半真半假道，“要我抱你起来吗？”

“不用”李嗣源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那双看不见东西的眼，慢腾腾地从被窝里坐起来，李嗣源支撑起身体,却发现身上每一个关节都酸疼的厉害，连带着后背都好像被撕裂一般的难受。

“先吃早饭。”海悟噩没接他的话茬，放好小桌后，拉着李嗣源的手碰了碰桌上的东西，让他知道在哪里，“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我自己吃。”李嗣源的声音很小，透着几分干涩和沙哑。

海悟噩听着难受，起身倒了杯水给他：“润润喉。”冰冷的杯沿抵在略显苍白的唇边，茶水却是刚好入口的温度，李嗣源抿了抿湿润的唇，又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海悟噩明知故问的问道“谢什么？”李嗣源给了他一个大写的明知故问的表情之后别过头去不理他。

海悟噩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昨夜的事你都忘了呢”

李嗣源的神色有一瞬空白，很快便浮上了一层薄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忘”

他只是醉生梦死发作，又不是失忆，昨晚听到的感受到的，统统都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得不不能在清晰。

他都记得的，记得自己哭着让月影别走，而海悟噩抱着他说“不走”。

海悟噩也不追问他他昨晚怎么了，做了什么梦，只看着他喝粥，最后剩下半碗粥李嗣源实在是喝不下了，推脱几回，最后听见海悟噩随将粥喝了，厌着脸说了句真不嫌脏。

海悟噩嘴角一抹，故意大力的喝了口粥像是在气李嗣源“怎么脏了？一点都不脏啊，还挺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