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女听萧泠这话,又见他这笑,方才的“如沐春风”也变成了“北风凛冽”,吹得三人面如死灰,漂亮宫女心中哀鸿遍野:方才跟王爷那么随便的套近乎,还说什么照应不照应,等下怕不死也得剥层皮了!
萧泠见漂亮宫女脸色惨白,问:“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三宫女“噗咚”一声跪下去,磕头如捣:“王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奴婢方才说的话您就当放屁,千万别往心里去!”
萧泠忙让三人起来,见漂亮宫女的漂亮额头上已磕出血来,就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姐姐,你头上磕破了,得赶紧止血。”
漂亮宫女听一声“姐姐”还看他递过手帕来,忙又跪了下了去,口中连连:“王爷,您可千万别这么叫奴婢,奴婢受不起!况奴婢何等卑贱,又怎能污了王爷的帕子!”
萧泠一傻:“帕子脏了你给我洗干净不就好了?但你头上流血不止,问题可就大了!”边说就又将帕子递给她。
漂亮宫女见状不敢却,接过帕来,拜了拜:“谢王爷大恩大德!”
三宫女站在原地不动,萧泠见状问:“宫女姐姐不是说要带我去见皇太后的么?怎么不走了?”
三宫女这才大悟:是了,这是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将功赎罪机会!忙引萧泠走过一条回廊:“王爷这边请。”
走到一座大殿门口,门口一小太监见三宫女带了一常服男子从祥和宫那边来,不知有什么事,就走上来问:“有什么事儿呀?”
圆脸宫女答:“晋城王爷求见太后,麻烦公公通传一声。”
小太监听见“晋城王爷”四个字,也不敢怠慢,忙趋步跑进内殿。
内殿里东宫太后与西宫太后两人正在吃荔枝,吃到一半听台阶下有小太监尖声:
“两宫皇太后,外头‘晋城王爷’求见。”
西宫太后一开始还没听明白,还以为又有哪个王爷来跟她叨咕封地的问题,就说:“不见不见!没看哀家才清静下来么?”
小太监应一声,就要出去,东宫太后忙阻了他:“等下,你说谁求见?”
小太监答:“回太后的话,是‘晋城王爷’。”话音未落,只见东宫太后已经从台阶上奔下:
“你再给哀家说一百遍,是谁?是谁?是谁?”
小太监心念:一百遍?也只得依太后的意思,口中滔滔不绝开念:“回太后的话,是晋城王爷,晋城王爷,晋城王爷,晋城王爷......”说到快要断气之时,太后早已冲了出去。
东宫太后跑到门口,一眼望见一袭白衣的萧泠,心中一阵激动,口中大呼一声:“我儿!”“儿”字只说了一半,听上去像“我额”,就昏倒过去。
众人见太后昏过去,忙不迭冲到身下当垫背的当垫背,忙不迭吆喝请御医的请御医,萧泠更是心急如焚,西宫太后听见外头喧哗,正要破口大骂,听东宫太后昏倒在地,忙跑过去:
“妹妹怎么了?”
东宫太后与西宫太后为姐妹,一个为先帝孝成帝的皇后,另一个为贵妃,后者母凭子贵,在孝成皇帝驾崩之后,由自己的儿子,即当今圣上封了一个皇太后之名,与自己妹妹并称“两宫皇太后”。
众人一见西宫太后,皆跪下去,口中齐声:“皇太后千岁!”
西宫太后不耐烦:“别说废话,快传御医!”西宫太后人如其名:倪别念,生平最讨厌有人唠唠叨叨不完,尤其是成百上千号人齐声唠叨。
众人将东宫太后安放至内室,西宫太后屏退众太监宫女,只留下两三服侍。
不消一刻,御医已至,为东宫太后诊了诊脉,退出后萧泠急问:“母后怎会突然晕倒?”
林御医瞟了一眼萧泠,不知他是何人,心中一念“母后”二字,方知乃“晋城王”,又向西宫太后看了看,才答:“敢问皇太后,王爷,东宫皇太后这几日可吃了什么上火的东西?”
西宫太后缓缓喝了两口菊花茶,一小宫女手中一粒珠圆玉润的荔枝递上,太后白了她一眼:你要哀家也上火晕过去么?一年长宫女立刻解意,答:“林大人,太后方才还才吃了荔枝。”
林御医点头:“这就是了,荔枝虽好,却为热性之物,近日干热少雨,太后又阴虚火旺,吃太多荔枝,又突然过于激动,急火攻心,当然就会晕。”
萧泠心下了然:“林御医,那严重么?”
林御医欠身:“王爷请放心,待老臣去为太后开几服养阴清热的药,令御药房熬好送来给太后服下,连服几日,应该就无甚大碍了。另外,太后平日亦需注意饮食,一些温燥之物如荔枝、芒果、龙眼之类的还是忌口为好。”
年长宫女吩咐左右:“还不快将荔枝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