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河汉星,莹莹盘上子。
萧浪举头遥望漆黑天幕中的一片星海,又低头凝视白玉棋盘上的一副残局,对重光祖师冷笑一声:“那小子还说自己不会装,你看,他这不就装得蛮好?”
重光祖师顺萧浪所指看去,见萧泠所落黑子虽招招凌厉,步步紧逼,却依旧当敌不过白子的大局在望,萧浪,竟是中盘胜了!重光祖师忙一拜:“陛下可谓大空之国之圣手,当今天下莫可能敌!”
萧浪嗤鼻:“小老儿,你可别乱拍马屁!朕那七弟,表面一味进攻,实则一味放水,否则,朕怎么也得跟他再杀个百来目。”
重光祖师点头:“陛下明鉴,晋城王确是急了。”
“急?”萧浪一叉腰,“你倒说说,你那徒弟在急点什么?朕步步韬光养晦,他就不会学朕也步步和光同尘?”
重光祖师笑出了鱼尾纹:“陛下不是让晋城王替您多留心‘河图’嘛?那晋城王就草草下完棋,替您留心去了,您怎的又不满意?”
萧浪手点向他:“看你这一脸的坏笑!又明里暗里恶心朕,护你那心爱的‘小徒弟’了?”
重光祖师摆手:“陛下,您可冤死老道了,老道说的是实情,晋城王方才一来不就说了,那慕容姑娘不还病着吗?”
萧浪翻了个白眼:“朕那万年死水一潭的七弟,能为了一个姑娘心急火燎地跟朕下棋?”
重光祖师两手一摊:“所以哇,晋城王是为了陛下留心那慕容姑娘身上的‘河图’去了!”
萧浪一不小心又给重光祖师绕了进去,忍不住骂:“活见鬼!你这老头方才不还说这‘慕容七七’八成是个假的吗?怎么这会子身上又有‘河图’了?”
重光祖师老神在在:“陛下,这慕容七七身上或没有‘河图’,可她却不一定与河图全无关系呐。”
萧浪一听眯眼:“诶?重光祖师,你这话说的大有玄机......快!快与朕好好说道说道!”
“陛下,泄露天机可是要遭雷劈的!”
“那你不正好渡个劫?”
重光祖师差点没背过气去:成仙之人,五百年一劫,先五百年天雷,再五百年阴火,又五百年鸹风......萧浪让他三百多年就渡劫,简直无异于催命!“那陛下不如索性赐死老道还更直截了当!”
“赐死你?”赐死你谁替我培养人才?萧浪冷哼一声,“朕目下可不是在跟你谈玄,你这么闪烁其辞地故弄玄虚,是何居心?”
重光祖师躬身:“陛下明鉴,老道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陛下故弄玄虚,只是老道确实对这慕容七七姑娘还不甚了解,故不敢妄言。”
萧浪又哼了一声:“朕就知道,从你这老贼头口中套不出半句实话!”
重光祖师干笑了一下:“可陛下既已知‘河图’之谜与那慕容七七姑娘有关,又为何引晋城王去查?且不说小泠儿那牛性子不一定会对陛下言听计从,却是晋城王的身份也颇复杂,陛下就不怕他一旦参破了‘河图’,却将它的‘奥义’拱手予了别人?”
萧浪当然明白重光祖师口中的“别人”是为何人,只不过——“所以,朕才要你给朕看紧了!嗯,这也是朕不赐死你的另一个原因。”又瞥了重光祖师一眼:
“再说了,你这名字已经在金册玉录上的仙人,又岂是我这凡间帝王可主宰生死的?”说时从弈星台上走下,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残局,口中令:“还有,这一局,你且为朕记下,朕还要回去再复一复盘。”
重光祖师领命,却不解:“陛下要走了?”
萧浪冷哼:“不走,还在这儿听你讲什么没有结论的废话不成?”
重光祖师趋步上去:“现已三更,夜色不明,加之山路崎岖,不如老道亲自送陛下下山......”
萧浪示意他不必:“朕有这十几暗卫,你还怕朕磕了碰了不成?倒是朕,怕你自个儿回去路上不小心跌了绊了,那你这飞云三千弟子还不得砸了朕的金銮殿?”
“可......”
“别可了,朕不下山。”
“不下山?”重光祖师一奇,“陛下不下山,那为何不就在老道这飞仙阁歇下?”
萧浪一脸嫌弃:“在你这飞仙阁歇下?呃,朕才不要跟你这老头子一块睡!朕要睡,也要睡漂亮妹子。”又一顿:
“可你这飞云观,除了道士唯余命妇,朕对人妻又没兴趣......哦,朕忘了,还有个花容月貌的慕容姑娘!上次在青鸾宫,朕差那么一点儿就......呵呵,要不要继续做上次没做完的呐?”回头见重光祖师一脸凝重:
“咳,飞云清净之地,还请陛下慎言!”
萧浪一脸坏笑:这老头子,也那么好玩。立马摆手:“重光祖师,你放心,朕就这么一说,不会做什么的,那姑娘确实绝色,但不是朕喜欢的类型,嗯......她跟朕那七弟倒蛮般配,你觉得呢?”
重光祖师越发听不下去:“陛下,老道不是月老,且陛下不下山,又是要做甚?”
萧浪一脸坏笑越发浓郁:“朕要去捉鬼!”
“捉鬼”?重光祖师不解,故又重复了一遍。
“捉鬼。”萧浪也重复了一遍,又看向重光祖师:
“哎呀,老年人要早睡早起,你好奇也没用的!”
是谁故意引我好奇的?重光祖师瞥了萧浪一眼,不慌不忙从架上取下一把桃木剑:“‘捉鬼’可是老道的专业。”
萧浪故作惊讶:“对哇!朕怎么忘了?那朕就不,得,不带上你了。”
重光祖师心中明镜似的,当然明白萧浪所说“此鬼”并非“彼鬼”,可有人居然能在他重光祖师眼皮子底下把“鬼”安插进来,而萧浪居然也能在他重光祖师眼皮子底下把“鬼”揪出来,可见这二人皆深不可测,这番角逐终不知会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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