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甜时6

第六章 汉江的晚风

从录音棚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粉色。金钟大握着那瓶画了音符的香薰，指尖时不时摩挲着瓶身，像是在确认这份心意的温度。

“去汉江走走吧？”他侧头问颜七，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颜七点头时，耳尖还没从刚才那句“写给你的”里降温，指尖攥着包带，跟着他往江边走。

两人并肩走在汉江步道上，晚风带着水汽吹过来，拂散了白日的燥热。江面上游船缓缓驶过，灯光在水面拖出长长的银线，像撒了一把碎星。金钟大忽然停住脚，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颜七：“上次看你调香时总用旧镊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一把银质镊子，尖端打磨得圆润，握柄处缠着柔软的防滑绳。颜七捏在手里，刚好贴合掌心的弧度，显然是特意选过的。“您怎么知道我镊子旧了？”她小声问。

“上次在店里帮你理香料时看到的，夹香料总打滑。”金钟大望着江面，声音轻得像被风吹着，“你总想着别人，自己的东西却舍不得换。”

颜七心里一暖，低头看着镊子上的反光，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布袋：“这个也给您。”布袋里是枚香薰石，她特意用了和录音棚香薰一样的雪松调，还在石头上刻了个小小的“钟”字。“放在车里，能散味很久。”

金钟大接过布袋，指尖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他把香薰石凑近鼻尖闻了闻，嘴角弯起：“以后开车，好像都能想起你调香的样子了。”

走到江边的长椅旁，两人坐下。金钟大忽然说起自己刚学音乐时的事，说那时候总在练习室待到深夜，靠速溶咖啡提神；又说起第一次在舞台上唱歌时，紧张得忘词，还是台下粉丝的掌声帮他圆了场。颜七安静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讲自己刚开始做香薰时，因为掌握不好香料比例，浪费了好多原料，躲在店里偷偷哭。

“那时候觉得好难，”颜七望着江面的灯光，轻声说，“但现在觉得，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已经很幸运了。”

金钟大转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他忽然伸手，帮她拂掉落在肩头的一片柳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肩膀，两人都僵了一下。他收回手时，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难的事，都可以跟我说。”

晚风又吹过来，带着江面上的潮气，混着两人身上淡淡的香薰味。颜七望着金钟大的侧脸，他的轮廓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心里忽然有个念头冒出来——要是能一直这样，和他一起看江景、聊闲话，好像也不错。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金钟大才送颜七回家。车子停在楼下时，颜七解开安全带，刚要推门，金钟大忽然叫住她：“颜七。”

她回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明天我还来接你，”他说，“早餐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颜七点头时，心跳又快了半拍，轻声说：“都可以，我不挑的。”

看着她跑进楼道的背影，金钟大才发动车子离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残留着刚才碰过她肩膀的温度，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汉江的晚风很好，但好像，比不过身边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