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萤草花田的四季与余生
【春·新生】
三月的风还带着点料峭的凉意,却已能吹醒泥土里的生机。颜七蹲在萤草花田的田埂边,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向日葵种子埋进土里,指尖沾了些湿润的泥土,却笑得眉眼弯弯。
“暻秀,你说它们什么时候能发芽呀?”她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都暻秀,阳光落在他发梢,晕开一层柔和的金光。
都暻秀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伸手帮她拂去鼻尖沾着的土屑,指尖带着淡淡的花香:“用不了多久,等下一场春雨过后,就能看到嫩芽了。”他说着,悄悄用妖力在种子周围绕了一圈——不是催熟,只是给种子裹上一层暖融融的灵气,让它们能在春风里更安心地扎根。
颜七没察觉他的小动作,只顾着盯着自己种下的那片土地,像个守着宝藏的孩子:“等它们开花了,我们就在这里搭个小木屋吧,早上能被阳光叫醒,晚上能看星星,还能闻到向日葵的香味。”
“好啊。”都暻秀笑着应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带着刚碰过泥土的凉意,却很柔软,握在手里格外踏实。远处的樱花开得正好,粉色的花瓣被风吹过来,落在两人的发间,像一场温柔的祝福。
傍晚回家时,颜七的口袋里装着几朵刚摘的樱花,都暻秀的口袋里则装着她遗落的小铲子。走到巷口时,颜七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明天我们做樱花酥吧!用今天摘的樱花,肯定特别香。”
都暻秀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都听你的,不过今天太晚了,回家先休息,明天我早起准备食材。”
回到花店时,颜七发现窗边的萤草又开了几朵新的,暖黄的光映着玻璃窗上两人的倒影。她靠在都暻秀怀里,看着窗外的夜色,小声说:“暻秀,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啊。”
都暻秀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春风:“以后会更幸福的。”他的尾巴悄悄绕在她的腰上,毛茸茸的,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他活了千年,走过无数个春天,却只有这个春天,因为有了她,才真正有了“家”的味道。
【夏·繁盛】
七月的蝉鸣聒噪,却挡不住老巷里的热闹。“七分甜”甜品角的生意格外好,每天都有客人来买都暻秀做的芒果班戟,还有些熟客会特意问:“老板娘今天在吗?想跟她聊聊新出的符咒呢。”
颜七最近迷上了画“幸运符”,不是用来捉妖的,而是画给巷里的邻居——张奶奶的孙子要考试,她画了张带状元笔图案的符;李叔的花店要进新货,她画了张带招财猫图案的符,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却让大家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天下午,客人都走光了,颜七趴在柜台上,看着都暻秀做抹茶慕斯。他的动作很轻,抹茶粉筛得均匀,奶油抹得平整,连撒在上面的红豆都摆成了小小的爱心形状。
“暻秀,你是不是偷偷练过啊?怎么越来越厉害了。”颜七托着下巴,眼里满是崇拜。
都暻秀抬头笑了笑,把刚做好的慕斯递到她面前:“因为想让你吃得开心啊,你喜欢,我就多练。”
颜七拿起叉子,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抹茶的微苦混着奶油的香甜,在舌尖散开。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太好吃了!比上次在甜品店吃的还好吃!”
都暻秀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喜欢就多吃点,还有很多。”
傍晚时分,突然下起了雷阵雨。颜七本来还怕打雷,可看到都暻秀在身边,就一点都不慌了。两人坐在甜品角的小桌子旁,听着窗外的雨声,分享着最后一块慕斯。都暻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颜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质的戒指,戒指上刻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中间还嵌着一颗萤石,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这是……”
“我用萤草田里的萤石做的,”都暻秀拿起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是我偷偷量的,你看看合不合适。”
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套在她的手指上,暖融融的,像是和她的手融为一体了。颜七看着戒指,眼眶突然红了:“暻秀,这是……求婚吗?”
都暻秀点头,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点紧张,却很认真:“颜七,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想每天都能给你做甜品,想每天都能看到你笑。你愿意嫁给我吗?”
颜七用力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我愿意!都暻秀,我愿意!”
都暻秀把她抱进怀里,尾巴紧紧裹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窗外的雷声还在响,可屋子里却满是甜蜜的气息——这个夏天,因为这枚小小的戒指,变得格外不一样。
【秋·沉淀】
九月的桂花飘满了老巷,空气里都是甜甜的香气。颜七和都暻秀的婚礼定在中秋这天,没有邀请太多人,只有师门的师父和大师兄,还有巷里的邻居。
婚礼的场地选在萤草花田,都暻秀提前在这里搭了个小小的木台,周围摆满了向日葵和桂花,暖黄的萤草花在旁边开着,像无数个小小的灯笼,照亮了整个花田。
颜七穿着白色的婚纱,手里捧着向日葵花束,慢慢走向站在木台中央的都暻秀。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眼睛一直盯着她,里面满是温柔和欢喜。
师父站在木台旁,看着两人,笑着说:“颜七,当初我还担心你这个‘半吊子’捉妖师找不到好归宿,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都小道友,颜七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然我这个老头子可不饶你。”
都暻秀点头,声音坚定:“师父放心,我会用一辈子去爱她,保护她。”
交换戒指的时候,颜七看着都暻秀无名指上的戒指——和她的是一对,只是他的戒指上刻的是符咒图案。她忍不住笑了:“现在我们真的绑在一起啦。”
都暻秀低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永远都不会分开。”
婚礼结束后,大家围坐在花田边,吃着都暻秀做的桂花糕和月饼,聊着天。张奶奶拉着颜七的手,笑着说:“小七啊,以后要是有了小宝宝,一定要让我抱抱,我给宝宝做小衣服。”
颜七的耳尖泛红,都暻秀却笑着接话:“好啊,到时候一定麻烦张奶奶。”
夜深了,客人都走了。颜七靠在都暻秀怀里,坐在花田边的小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洒在花田里,萤草的光轻轻晃动,像一片星星海。
“暻秀,你说我们以后会有几个宝宝啊?”颜七小声问。
都暻秀想了想,笑着说:“不管几个,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不过最好能有个像你的小女孩,眼睛圆圆的,笑起来甜甜的,还能跟你一起画符咒。”
颜七忍不住笑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那还要有个像你的小男孩,会做甜品,还会用妖力保护我们。”
都暻秀点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好,都听你的。”
这个秋天,因为一场简单的婚礼,因为身边的人,变得格外温暖。颜七知道,往后的每一个秋天,都会像现在这样,满是甜蜜和幸福。
【冬·圆满】
腊月的雪下得很大,老巷里一片雪白。花店早就关了门,颜七和都暻秀带着刚满一岁的女儿都念七,住在了萤草花田的小木屋里。
念七长得像颜七,眼睛圆圆的,却继承了都暻秀的雪白头发,还有一条小小的狐尾,开心的时候会轻轻晃着,像朵小小的棉花糖。
这天早上,颜七刚起床,就看到都暻秀在厨房里忙碌。他穿着厚厚的毛衣,围着围裙,正在给念七做南瓜粥。念七坐在婴儿椅上,手里拿着个小勺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小心点,别烫到。”颜七走过去,帮都暻秀把粥盛出来,放在一边晾凉。
都暻秀笑着点头,伸手把念七抱起来:“念念,跟妈妈说早上好。”
念七眨了眨眼睛,软软地喊了声:“妈妈。”
颜七的心都要化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念念真乖。”
吃完早饭,都暻秀带着颜七和念七去巷里堆雪人。念七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雪,兴奋得不得了,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小小的狐尾在雪地里扫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都暻秀堆了个大大的雪人,颜七则在雪人脸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念七还把自己的小围巾给雪人围上,惹得两人都笑了。
中午回家时,念七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靠在都暻秀怀里睡着了。颜七看着父女俩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小木屋里暖融融的,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桌上放着刚烤好的姜饼人,空气里满是甜意。
都暻秀把念七放在小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到颜七身边,从身后抱住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颜七摇头,靠在他怀里:“不累,跟你们在一起,我一点都不累。”她转身,看着都暻秀的眼睛,“暻秀,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幸福的生活。”
都暻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声音温柔:“应该是我谢谢你,颜七,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里,让我不再孤单。”
傍晚时分,雪停了,夕阳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给整个屋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念七醒了,坐在地毯上玩着都暻秀给她做的小狐狸玩偶,颜七靠在都暻秀怀里,看着女儿的样子,小声说:“暻秀,你说我们要不要再要个宝宝啊?给念念找个伴。”
都暻秀笑着点头:“好啊,等春天来了,我们就再要个宝宝,最好是个小男孩,能保护念念,还能跟我一起学做甜品。”
颜七忍不住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个冬天,因为有了女儿,因为有了彼此,变得格外圆满。颜七知道,往后的每一个冬天,每一个四季,都会像现在这样,满是爱和温暖。
他们会一起看着念七长大,看着新的宝宝出生,会一起在萤草花田种满向日葵,会一起在小木屋里做甜品,会一起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
千年的孤独算什么,半生的寻觅又算什么,只要能和彼此在一起,每一天都是最甜蜜的时光。
萤草花田的光还在亮着,像无数个小小的星星,照亮了他们的余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