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灸清似乎想要大笑，但终究是被难忍的咳意打断，重重地咳了几声才说“铁勒士，你说，我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见铁勒士一时语塞，他又轻嘲一声道“对了，是有区别的，我现在这样，不正是比死更难受吗。”
“灸清...”铁勒士死死地攥着灸清的胳膊不肯放手，仿佛他一松手，这人就会永远离开了。他能感受到的，灸清生机已断，如今能和他说这么多话，怕也是回光返照了。
“行了，铁勒士，你何时也做起这种小女儿的姿态了，哭个什么劲。”灸清轻笑着想要拭去铁勒士脸颊的泪水，但手终究是无力抬起，只得自嘲道“现下，倒真是个废人了。”铁勒士慌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反驳道“你不是废人！”
灸清看着自己的指尖，沉默了半晌，弯了弯唇“铁勒士，我灸清生来就是天才，我不能这样窝囊地活着，我不允许。”灸清抬起头直直看向铁勒士“我自出生开始，便是族中的佼佼者，无论是谁的天资，都比不上我。便是你与绵绵冰，我也是不输的。”
“是，不输的。”铁勒士低下头，避开灸清灼人的视线，声音有些哽咽。“倒是第一次见你承认。”灸清似乎很是高兴，又咳了两声，接着道“我自幼早慧，三岁便开始修习异能，七岁便突破万点大关，这一代里，整个十二时空，除了你和绵绵冰，谁能比得上我，谁配和我比。”
灸清的话说的狂傲至极，与他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温和谦让的模样完全不同。但不可否认的，他确实有这样的底气。“所以说，我这样的天才，怎么能让别人看了我的笑话呢。”灸清的语气又温和下来，但眼底的决绝却让人看得遍体生寒。
铁勒士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伙伴并没有他表面上那般坚强，易地而处，若他一朝从云端落下，怕也不会想要苟活。铁勒士没有办法责备他为何不‘好好活下去’，却也无法坐看他这般伤害自己，一时间也只能沉默以对。
灸清却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铁勒士，你说我该感谢离殇救了我吗？”灸清死死盯着铁勒士，拼命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感谢他！我恨他！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地把我一个人留下！凭什么让我遭受这些！”
“灸清！”铁勒士带着火气打断了灸清的话。灸清看着面带怒色的铁勒士，咬着牙微笑到“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也活该我落得这般田地。”
“够了。”铁勒士拥住灸清，安抚般地拍着他的后背“别这样轻贱自己灸清。我知道的，比起逝者，活下来的人更加不易，当初师父护住你时，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终究是造化弄人。”
灸清被铁勒士拥住，整个人僵在轮椅上，眼眸半垂。良久，眼泪才一颗颗砸下来，落到铁勒士肩上“造化弄人，当真是好一个，造化弄人！”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