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
白子画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后颈特别的酸痛,但因中毒迟缓的四肢却轻快起来,呼吸也恢复了轻灵。
他的毒,解了?
白子画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红衣墨发缠绵的场景,还有那个放肆又疯狂的吻。
该不会——
意识到某种可能,白子画眼睛猛地睁大,呼吸凌乱。一下子坐了起来。
而他大幅度的动作吵醒了床边趴着的人,那人揉了揉眼睛,看到他醒来立刻高兴地扑了过来。
“师父,你醒了!”
花千骨关切地看着白子画,有些迟疑地问:“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昨夜醒来的时候,沈清谣已经走了,而那个时候白子画面色明显红润起来。
花千骨把殿外的狼藉打扫干净,就来到他床榻边守着,等着他醒来。
“很好。”白子画微颔首,而后墨眸紧紧盯着花千骨,语气里带着他自己也未曾发觉的紧张,“你什么时候来的?”
“可曾见过有旁人到来?”
听到白子画发问,花千骨眸光微动,师父莫不是不知道那人来过?她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垂下眼帘回道:“小骨从昨夜就一直守在师父床前,天将晓才困倦入睡,这段时间内未曾见其他人来过。”
白子画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只是个梦。
是梦就好。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白子画眼神放空,昨夜的一幕幕不停在他脑海回放,清晰又迷乱,他的心跳跟着乱成麻线,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而且,他的毒到底是怎么解的?
他烟柳黛眉微蹙,心神烦乱欲起身,花千骨就赶忙扶住他,“不经意”露出带着狰狞血痂的手腕。
白子画眸光一顿,立刻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伤疤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花千骨像是被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身子微微颤抖,想收回手,却不得其法,终于在他冷凝的目光中泫然欲泣道:“师父是为了我才中毒的,我不想看着您痛苦。”
“我生下来血就是不一样的。”
她言尽于此,留下了空白任白子画想象。
后者自然被误导,认为是她放血救了自己。
在长留的入门考核中,花千骨就展现了自己血液的特殊,一滴血就让妖花枯死,白子画也是知道的。
白子画下意识地摸向唇瓣,果然摸到了一丝干涸后凝固的血液,一抹就成了朱粉沾在他指尖。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花千骨,而后低头除去了她手腕上那道丑陋的伤疤,半晌疲惫地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吧,为师静一静。”
“是。”花千骨柔弱地咬着唇,乖顺地退了出去。
转身的瞬间,她眼里闪过冷嘲。
她可没说谎,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而已,师父怎么想就不关她的事了。
白子画撑着额头,眉宇间尽是倦怠,他竟然靠着徒弟的血苟活了下来,真是可笑!
他起身,拿出了两枚验生石。
属于花千骨的那枚已经完全变成了蓝紫色,另一枚却依旧耀眼。
白子画闭眼叹息,果然,应验在小骨身上的生死劫破了。
那是因为他——
对阿谣动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