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
沈清谣摩挲着刀柄,垂眸轻笑道:“三界三界,但其实只有我人界式微,随意一个修仙者都能来凡人帝国作威作福,简直荒谬!”
“白子画,你自诩心怀苍生,如今我手中有一条改变凡人命运的通天之路,你可要阻我。”
沈清谣静静地看着白子画,等着他的答案。
沉香还在一点点燃烧,低回悠长的香气掩盖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缭绕的烟雾模糊了白子画的神情,隔着迷蒙的云烟,他默默和她对视着,眸光深邃难测。
良久,他睫羽低垂,薄唇轻启道:“我不会阻你,但也不会助你。”
他停顿了一瞬,声音说不出的凉薄:“此后你不再是我白子画的弟子,若做下危害三界之事——我不会留情。”
沈清谣眸光一顿,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放肆又嘲弄。
半晌,她收了笑,神色冰冷,那种漠然至极的眼神,仿佛被看一眼就会冻僵。
那烈焰红唇开合,冷冷吐出四个字:“求之不得。”
白子画隐于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拳,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眉宇间闪过一抹痛楚,但很快消弭无迹。
她果然怨他的独断专行,厌恶他这个强迫来的师父,对这份师徒情谊没有一丝留恋,他早就该知道的。
“你好自为之。”从白子画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半分温情,那素白的长袍上绣着的银纹闪烁的碎光看起来也那么冰冷。
沈清谣觉得以前对他那些好感就是笑话,不近人情,高高在上,好一个长留尊上!
就这么迫不及待和她撇清关系,怕被她所拖累,坏了他正道魁首的声名吗?
“拿走你的垃圾!现在和它一起滚出北魏!”沈清谣从空间里拿出白子画送的内甲,连同宫铃,一起狠狠向他面门扔去,指着门口冷喝。
白子画抓住护甲,却没能抓住宫铃。宫铃擦过他脸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白子画没有管脸上的伤口,只是弯腰捡起宫铃,把它攥在掌心,手指因为太用力骨节泛白。
他什么话也没说,一声不吭地带着他被退回的东西迈出了房门。
出门的刹那,白子画回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糅杂着不舍与说不出口的爱恋,却被她无情地关门阻隔视线。他唇边划过苦涩,终是御剑离开。
很快,长留传出消息,沈清谣无法入道,被尊上逐出师门。
有人欢欣雀跃,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终是松了口气。
远在异朽阁的东方彧卿又开始蠢蠢欲动,失去一切的赌徒连最后的良知都愿意拿出来赌。他笑白子画愚蠢,赶走了最大的助力,计划着他最后的报复。
暗潮汹涌,风雨欲来。
仙凡有别……仙凡有别……
白子画喃喃,眉心的掌门印记越发艳丽,他一身白袍广袖,瘦削的身姿如同一道高洁的月光,无法触碰。
望着那殿前的桃花,他突然展颜一笑。
阿谣,我永远无法站在你身边护佑你,只能靠这四个字替你拦下仙界的风云。
我不是个合格的师父,你也不是个合格的徒弟,但能和你师徒一场,是我白子画此生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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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有话说白子画确实心怀天下,但也绝不无情,大家且往后看。
作者菌有话说求花花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