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瞥了沈清谣一眼，随意摆摆手，示意她起身，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里的玉符上——
准确来说，吸引他目光的是那上面的纹路。
“这东西哪里来的？”
东华声音清冷，又带有冰雪的质感，格外好听。
“回帝君，是我自己画的。”沈清谣看似老实本分，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隐秘的自得。
听孟叔说，符箓这东西外界可从来没出现过呢！
换而言之，这可是她独一份的本事。
东华眼神中难得浮现一丝讶然，他摩挲着玉石上的符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雀妖。
血脉普普通通，或许有一丝变异返祖，但也近乎于无。
长相普普通通，道一声清秀都是抬举，只是这一双眼睛，实在是出彩。
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说句不好听的，东华觉得沈清谣这张脸，配不上这双眼睛。
就好比茅草屋里镶了钻石窗户，暴殄天物。
不过就算沈清谣的眼睛再好看，也不值得四海八荒最尊贵的东华帝君留心，他关注的，是她身上的奇异之处。
她没有修为。
不说成仙，她连凡间妖修炼精化气炼神返虚之类的修为都没有，甚至于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
除了已经开智，她和山间妖兽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她是怎么画出雷之势的？
是的，东华一眼就发现他手里的玉符镌刻的是雷之势。
截天雷之势，留于玉石之上，使一块随手可见的劣石有了让人惊叹的威力。
很新颖的创造，更有意思的是，这份创造力来自于一个没有修为的小雀妖。
东华眼里划过兴味，修长的手指把玩起玉符，冷白的皮肤竟比玉还莹润。
突然，他手指一动，那玉符就光速飞了出去，猛地撞到石壁上炸开。
银紫色的雷龙从破碎的玉符里冲出，雷光噼啪作响，声势惊人，一头把山壁凿穿了个大洞。
地动山摇，山洞险些塌方，沈清谣差一点就长眠石堆英年早逝。
“你画的？”东华声音平静，但泠泠的音线无端勾勒出怀疑和戏谑来。
沈清谣的思想迅速从“宝贝符原来这么给力”的震撼，转变到“亏了亏了，亏大发了”的心痛，再到“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牛逼”的自恋。
听到东华明显质疑的话，她华丽丽怒了。
靠！别把妖精不当干粮！看不起谁啊！
虽然当时画这雷符确实有走狗屎运的成分，但她凭本事踩的狗屎，怎么就不是她的能耐了？
而且，她找个养家糊口的本事容易吗？
画符这本事也是她用多少血泪换来的。
沈清谣想起自己苦逼的过往，不由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在发现自己化形后就自带功法时，她是不可一世的。虽然功法名字坑了些，但她坚信自己是天命之女，会拿着凤傲天的剧本，一路开挂，高歌猛进。
魔君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等她升上满级，就能怼天怼地怼一切。
可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这具菜鸡身板竟tm抽风！无论她吸收多少灵气都来者不拒，但就是不吐一个字儿来反哺她，堪称绝世大无赖。
一句话，修炼了个寂寞。
满级是没希望了，甚至可能一辈子苟在lvl.0，别提多绝望了。
没办法，既然修仙不成，她只能另辟蹊径，搞副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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