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仁呆呆看着那个突然红衣女子，心脏一下又一下急促跳动起来。
他搭在白凤九肩膀上的手无意识地滑落，漆黑如宝玉的眼珠定格在放大的眼眶中，一动不动，像是个丢了魂的人偶似的。
沈清谣察觉到那胶着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随意瞥了一眼，正对上宋玄仁那双新月般清润的眸子。
她心一颤，下意识偏移目光，看到他身边柔弱美丽的白凤九后，那点旖旎全数化作了酸涩。
沈清谣狠狠咬了下唇，舌尖尝到咸腥，理智又强硬地把刚要出笼的情感给压了下去。
“把锁魂玉交出来！”
聂初寅摆出攻击的架势，恶狠狠地说道。
“恕难从命。”沈清谣面无表情吐出四个字。
“敬酒不吃吃罚酒。”聂初寅眼神狠厉，唤出长剑对着沈清谣劈去。
沈清谣下腰躲开，手腕一翻，指缝夹着数张符箓向他扔去。
登时，雷火爆炸，地宫地动山摇起来。
聂初寅剑招奇诡，沈清谣的符阵难缠，间或召出南明离火给他一梭子。
二人竟这么僵持起来。
按说沈清谣应该不敌聂初寅，但后者之前被东华削了一顿，逃出瀛洲之后又替缈落费力扑灭神火，修为大损，如今便落得个她和五五开的地步。
二人打得越激烈，地宫就震动越发厉害，墙体剧烈摇晃起来。
沈清谣皱眉看了看四周掉落的灰石，拿出一张防御符甩到了宋玄仁面前，淡金色的屏障立刻把他和白凤九保护其中。
她将地宫顶炸出一个大洞，对聂初寅冷喝：“出去打！”
言罢，就率先飞了出去。
聂初寅怕沈清谣逃走，紧紧尾随其后，二人又在半空交起手来，那绚烂又恐怖的攻击在夜幕爆开，宛如烟火璀璨，把王宫各处的目光都吸引来，有那胆小的甚至跪地祷告起来。
宋玄仁昂起脖子，透过地宫的大洞往外看。
哪怕他看不清天空的残影，哪怕他后颈已经酸痛难忍，他仍不舍得移开目光。
她是谁？
她讨厌本王吗？
除了自己，她是第一个能让灵璧石发光的人，她怎么做到？
宋玄仁无法控制各种琐碎的又没有逻辑头绪的念头冒出来，思绪混沌又无序，心情难以抑制地低落。
方才沈清谣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潋滟的桃花眸一瞬间就勾走了他的魂魄，漂亮又凌厉，像是流火点燃旷野，顷刻在他心田燎原。
那一刻，宋玄仁眼中一切都褪去了色彩，唯有沈清谣衣间的赤红越发浓烈，像是一团明媚热烈的火焰，把他灵魂燃尽。
他听到自己魂灵在呐喊——
是她！就是她！
她就是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可沈清谣的目光并不曾因宋玄仁而驻足，在她冷漠移开眼的刹那，他呼吸停滞，难过到指尖都在发麻。
“王君……你怎么了？”
白凤九看出宋玄仁的不对劲，声音里藏着恐慌。
听到她的声音，宋玄仁扭过头来，沉默地打量着这位让自己一见倾心的九美人。
却发现，对于这张方才还叫他心动不已的面孔，此刻竟无法让他再生起一丝别样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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