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谣以为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高傲的东华帝君也定不会再委曲求全靠近她个不识趣的小妖。
却没想到此刻他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将个剔透的血色翡翠戒指往她手指上套。
“帝君,你这是何意?”
沈清谣挣脱不得,又气又恼脸颊染上绯红。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男子给女子戴上戒指,是要相携一生的证明,虽然看起来东华不清楚这一点,但她也觉得羞耻。
东华淡淡一笑,按住沈清谣想往下拽戒指的手,声音低沉似蛊惑。
“乖,好好戴着它。里面封印了本君半数修为,能替我保护好你。”
他温柔捧起她脸颊,抵上她微凉的额头,往日淡漠的双眸化成柔暖春水,直直撞进她惊愕而慌乱的眼睛,安抚住她不安的灵魂。
“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给本君一个机会,相信我一次好吗?”
手指上的戒指仿佛在发烫,和东华的眼神一样灼热。
沈清谣呼吸紊乱,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乱了拍子。
要信他吗?
这样情真意切的东华,真的能和预言里深爱白凤九的男子归为一谈吗?
她当真要放弃眼前这份鲜活又炽热的情感,继续坚信虚无缥缈的天命吗?
沈清谣攥紧了手里的戒指,温润的晶石散发暖意,不像死物,更像脉管一般,潜藏着勃勃生机。
她的眼神慢慢坚定,清亮的眼神仿若扎根峭壁里坚韧生长的青竹,红唇上下一碰:“好。”
我信你一次,也赌一次人定胜天。
于嶙峋山石中生长的野百合,不该因为惧怕贫瘠与荒芜而抛弃美丽的花芽,而是汲取一切可能的养分,于绝地里争取一线开花的可能。
她不该这么畏畏缩缩的。
不论结局如何,至少在故事的开始,是一场勇敢而美好的奔赴。
哪怕最终东华移情别恋又如何呢?
她不该畏惧“爱”这个字,因为真正的爱情,是不会给人带来痛苦的。
若是痛苦挣扎,就该放手。
能拿得起,也能放得下,这才是她对爱该有的态度。
沈清谣突然觉得灵台一清,魂魄像是被雨水洗涤一翻,荡去尘埃,陡然轻快又舒畅。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自己像是带着厚重负担奔波已久的旅人,疲累难耐,却顽固不化不愿意卸去重担,直到现在才真正放下执念,扔下了所有的包袱,一身轻松。
更让她觉得惊喜的是,这一次觉醒似的顿悟,不仅让她缺憾的心境填满,还让她对法则的领悟突飞猛进,达到了七成半之多。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东华轻笑,亲昵地刮了一下沈清谣的鼻尖,把她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
“帝君自重,我只是答应给你个机会,可没立刻答应和你在一起。”
沈清谣向后一躲,两臂交叉成拒绝的手势,义正辞严地说道。
那顾盼神飞的模样,和曾经的古灵精怪一模一样。
东华不禁眉眼含笑,戏谑地拉长音调,调笑道:“那本君可要努力抱得美人归了。”
他直白的调戏当即惹得某人恼羞成怒,成功得到一个黑乎乎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