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兰精致的鹅蛋脸上布满泪痕,哭诉道:“臣妾深居简出,最多不过出去散个心,也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些陛下都是可以查得到的。”
“臣妾去哪里和人私通呢?”
“就算是再好的避子汤,也不能保证十成十的避孕,更何况陛下龙体强健,避子汤未免发挥功效,臣妾就算怀上龙嗣也是有可能的。”
“陛下若实在不信臣妾,便是等臣妾临产之后,将这孩子与您做验亲之术,也不会混淆皇室血脉,何必如此狠心,将这未成形的胎儿除去呢?”
缇兰声泪俱下,额上鲜血凝结成痂,悲痛欲绝的模样叫人不忍直视。
帝旭目光微沉,拧着眉没有立刻出声。
他心里还是有怀疑的,但缇兰说的情真意切,又是哭诉自己委屈又是吹捧他龙精虎猛,让他心里熨帖许多,还隐隐自得起来。
区区落子汤,确实可能奈何不了他的龙嗣。
再加上那莫名的怜惜和心疼,叫他看不得她哭得如此凄惨,索性便暂且信了她的话,留待他日婴儿临盆再做查看。
到时候,她有没有和外男有染,一验便知。
“从今日起,你不准踏出愈安宫半步,直到能证明清白那日。”
帝旭捏着缇兰的下巴,语气阴狠:“别再到处乱跑挑战朕的耐心,否则,即刻杖毙!”
“臣妾领旨。”缇兰抽泣着垂下头,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珠,好似闪闪发光的钻石一般,楚楚可怜。
帝旭心口一滞,冷冷甩开她,没好气对左右吩咐。
“还愣着干什么,叫太医去。”
“今日的事谁若敢传出去半句,朕砍了他的脑袋!”
“奴婢不敢——”
……
缇兰被禁足了,帝旭对外宣称,就说她染了恶疾,唯恐传染,将其限制在了愈安宫。
这话,骗骗外人可以,像方海市这种和缇兰关系匪浅的人,自然是不信的。
在缇兰预先安排下,她“哀莫大于心死”的口信就传到了方海市手里,进而传到了汤乾自那里。
“震初,快些离开天启吧。”
得到缇兰借方海市传给自己的话,汤乾自心痛欲死。
他没想到,帝旭这个畜生竟怀疑缇兰和旁人私通。还想将她和腹中孩儿害死。
虽说现下稳住了局势,但谁知道那日这昏君会不会突然发疯,对她们母子下手?
但就是这个时候,缇兰还担忧着自己的安危,冒着风险给自己传信,实在叫他感动万分,又痛恨自己无能。
“虽说你和缇兰清清白白,但碍不住有那乱嚼舌根的污蔑你们两个的关系,趁现在流言未发酵传进帝旭耳朵里,你还是早些去黄泉关赴任吧。你早一日离开,缇兰就少一分危险。”
方海市如此劝道。
缇兰早就告诉她,说不想让视若兄长的汤乾自受连累,她也能体谅这种心情。
就像她惹了事不愿意拖师兄下水一样。
怪只怪帝旭不当人子,连自己的妻儿都要迫害!
“我明日便会自请前去黄泉关赴任。”
汤乾自紧紧攥着拳,牙龈被咬出血来,嘴里弥漫着铁锈味。
他眼睛发红,哽咽又用力地对方海市道:“还请小方大人照看缇兰,以后若有差遣,汤某万死不辞。”
待他执掌了黄泉关的兵马,便立刻返回天启。
“缇兰是我的朋友,不用你嘱咐我也会确保她的安危。”
方海市摆摆手,眼神冰冷:“这狗皇帝恶事做尽,若不是……我早就想办法杀了他了,如何叫他这般侮辱缇兰!”
闻言,汤乾自先是一愣,而后面无表情道:“若他日举事,汤某愿祝君一臂之力。”
这个昏君,他受够了!